江砚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陈诗语赶在上课前5分钟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江砚,立刻窜过去,坐在了旁边。
李年年昨晚还没觉得怎么了,早上起床开始头就昏昏沉沉的,鼻子里像是卡了两颗黄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一把鼻涕一把泪。李年年本来就白,一感冒就更显苍白了,眼眶是红的,鼻头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王清看着李年年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感叹:真是我见犹怜。
莫莫和柏叶先去教室教室占位置了,王清留下来垫后,照顾李年年。李年年几乎是被王清一路拖着走进教室的,进门的时候恍惚在教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但是李年年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确认什么了,只想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来。
屁股刚碰到椅子,李年年就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王清:“还有几分钟上课,记得叫我……”就失去了意识。
陈诗语捣了捣江砚的胳膊,压着嗓子,“人呢?”
江砚的目光看向前面,陈诗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女孩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乌黑顺滑的长发散在纤细的薄背上。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旁边的那个人似乎是她的室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想把她叫醒。
李年年头沉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起头。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找ppt,李年年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拿出了笔记本。
陈诗语的眼睛就没从李年年身上离开过,盯着李年年,拍了拍正在低头看书的江砚:“哎哎哎,你看李年年怎么了。”
江砚抬头的时候,李年年正在低头记笔记。
江砚看了两秒,说收回目光对陈诗语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认真听课。
李年年的脑子一点都不清醒,麻木地抄着黑板上的题目,字写得歪歪扭扭,时不时地还要拿纸擦一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眼泪和鼻涕。
正当李年年伸手去抽下一张纸的时候,听到了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声音,“李年年。”
李年年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盯着黑板,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在李年年被叫到名字的一瞬间,江砚抬起了头。
李年年没有想到,第一学期的第一节课就可以这么社死。李年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高数老师对视了三秒有余,大眼瞪小眼。李年年是那个大眼,高数老师是小眼。
李年年不想在第一节课就这么丢脸,众目睽睽之下,李年年只想高数老师快点放过自己,让自己坐下来。
不过高数老师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神志不清的李年年,转身走上讲台,指了指黑板上的题目。陈诗语在后排连连感叹: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女魔头”。
从李年年站起来的那一刻,王清就在奋笔疾书,刚开始学,题目都没有什么难度,王清快速地写完步骤,趁着“女魔头”转身的空间,把纸条推到李年年面前,在桌子下面掐了掐李年年的大腿。
李年年本想偷瞄一眼王清递给自己的纸条,在低头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江砚蓦地站了起来,陈诗语一惊,赶紧跟着站起来,给江砚让路。
江砚几大步跑到李年年那一排,莫莫和柏叶愣了一下,自动让开,江砚抱起李年年就要往门外走。
高数老师在黑板面前转过身,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大喊了一声:“安静!都给我坐下。”
王清被高数老师好这一声吼得一愣的功夫,江砚已经抱着李年年走出了教室。顾不得高数老师的死亡凝视,王清匆匆跟了出去,陈诗语也收拾好桌子上江砚和自己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李年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开着灯,晃得眼睛疼,李年年抬手遮了一下。
“年年,你终于醒了。”王清看到李年年醒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嗯——”
王清见李年年声音哑的说不出话,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水递了过去。
“先喝点水,别说话。”
李年年乖乖地接过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问道:“这是哪?”
王清接过李年年手里的杯子,“这是校医院,你在高数课上晕过去了。”
“嗯。”李年年低声应者着,记得自己本来是想看我完全递给自己的纸条,结果一低头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李年年看了看病房里的布置,一共三张床,另外两张床都空着。病床前面放了一张长桌子,两边各放着一张椅子,靠近李年年这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件外套。是一件……男士外套。
“那是……”李年年刚想开口问,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动静。江砚拎着一袋外卖,一带水果大步走了进来。
李年年愣在床上,盯着江砚,一动不动。
王清看着李年年呆住的样子,对着李年年笑了笑说:“今天就是他把你抱到校医院来的,要不然我们几个女生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完王清还对李年年眨了眨眼睛,凑到李年年面前说:“这个帅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李年年看了眼江砚,江砚正在把东西都收拾出来,放到桌子上。
王清顺着李年年的视线看过去,看了两秒,有种莫名是熟悉感,拍了拍李年年说:“这些水果怎么和那天送到我们宿舍的一模一样。”
李年年看着王清,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
那天水果拿回来之后,李年年看了几眼,记得里面确实有好几样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后来柏叶回来,大家都默认了那些是送给柏叶的,后来李年年也就没再动过那些东西。
王清压低了声音,靠着李年年的耳朵说:“芒果、香蕉、荔枝、山竹还有桃子,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李年年心一颤,脑海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一切又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王清说完就起身去帮江砚了,留下李年年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