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嚷嚷要放弃的是安芸华,她自暴自弃的坐回轮椅上:“不要练了,废了就废了吧!”
向晚深知这不是她母亲原本的性子:“行行行,今天不练了,明天再练。”
真是人一病了,就跟个孩子似的。
今天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向晚得去学校上课。
翌日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安芸华送她到门口,满脸写着不舍:“你几点回来啊?你可别学你爸,老不回家。”
向晚哭笑不得,用哄孩子的口吻说道:“我放学就回来,很快的,我到家的时候天肯定都还没黑,你乖乖在家里等我,不要乱发脾气噢。”
车都开走老远了,安芸华还在大门口望着。
向晚很享受这种感觉,从前她出门上学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目送她离开。
以前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失去过才明白,即便平常,也很珍贵。
中午。
左星云驱车去了徐璐住院保胎的医院。
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徐璐还以为是陆天明,并没有打算看一眼,甚至脸上立刻爬上了厌烦。
没有第一时间响起陆天明那油腻的关怀声,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扭头看见是左星云,她眼里有一瞬亮起了光芒,又迅速暗淡下去:“你别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探病。”
左星云神色淡漠,坐在了离病床最远的沙发上。
他开门见山:“自然不是。向晚的母亲在景区旅社被刺杀的事,你知情么?”
徐璐笑得凄凉,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露出打着吊针的手和孱弱的身躯来:“你觉得我现在这幅模样,还有精力针对她?是不是只要向晚那边一出事,你就会第一个想到我?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这样能让你想起我,你倒是提醒我了。”
左星云微微蹙眉:“我要听实话,是不是你找的人?”
“实话我已经说了,非要我承认,背上这口锅你才甘心?”
左星云没说话,试图从她脸上的神色看出一丝破绽来。
徐璐抬手挽了挽耳畔的发丝:“你进门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你还惦念着过去的情份,没想到啊……呵呵。左星云,你变了好多,是在监狱里那八年的经历改变了你么?被向晚甩来甩去的,你还死心塌地,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你和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是天生一对吧?
不管你现在爬得再高,你的出生都不会改变,咱们都是从地狱的泥潭里爬出来的,哪怕洗得再干净,穿得再华丽,浑身都依旧透着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泥腥味,你别傻了。”
这番攻心的话,并没有对左星云造成暴击。
他淡然道:“能真正的从泥潭里爬出来便好,像你这样再自暴自弃回到泥潭,才是悲哀。”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别让我查到这件事跟你有关,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
徐璐厉声道:“你已经没有在意我们之间的情份了,谈什么手下留情?为了挽回向晚,你已经把我交给曾霄处置了,他要是想杀我,你也不会拦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