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有话与我说?”
没办法视若无睹,秦泷漉干脆朝孙氏问道。
秦泷漉想着孙氏既然悲天悯人的神情都那么藏不住了,应该是内心积累了许多话想说,她主动发问,孙氏可能忍不住要暗示她两句。
但孙氏神情惊讶“大姑娘怎么突然那么问,哦……今日你借月夕给我,我还未曾好好谢谢你,今日有她在帮了我许多。”
“都是秦家人,这只是小事。”
“大姑娘大方。”
孙氏客气地称赞了一句,便半掀了车帘,像是怕秦泷漉再找她说话一般,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景。
两人一路安静的到了秦府,秦泷漉目送孙氏离去,派人去给秦老夫人交代了一声,也回了自个的院子。
“姑娘,奴婢觉得夫人有些奇怪。”
到了自己的地盘,月夕立刻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个奇怪法?”
秦泷漉懒洋洋地动了动脖子,想着只想快些取了身上的珠钗配饰,解了身上衣裙泡个澡躺在榻上好好睡上一觉。
“夫人说她不认识其他夫人,需要奴婢在旁指点,但奴婢看夫人的样子并不像不认识,还有……”
秦泷漉等了半天没等到月夕的下文,便先解了衣裳进了浴桶,舒展身体后见月夕还在愁眉思索,不由觉得好笑“怎么回事,一个还有想了那么久。”
“奴婢不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奴婢感觉夫人不止像是认识其他夫人小姐,而且像是知晓她们的事,偶尔会露出一种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蔑视?觉得自个高人一等,不是平视而是俯视旁人?”
秦泷漉接了一句,月夕迅速点头“就是这种感觉,夫人刚开始见着长公主,像是有些被长公主的威仪震慑住了,对待其他世家夫人也是,有些缩手缩脚,但没一会缓过来劲,不经意就会用那种表情巡视众人。”
说起来月夕刚开始只觉得孙氏厉害,可以那么快缓过劲,不把在场的贵人们当做一回事,但说孙氏变得自在了也没有,去其他夫人交谈还是有些放不开,所以她不经意露出的那些表情才叫月夕印象深刻,忍不住在心里琢磨。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去好好休息,这事我知晓了。”
明明是藏在心头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却连一个小丫鬟都能看得出来,孙氏别的不说,心思倒是挺单纯的。
就像是觉得她们这些人都不会动脑。
秦泷漉睡醒时,天已经有了暗色。
从床上坐起,秦泷漉捧着温茶润眼,迷瞪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回她没做梦。
半个月来唯一一个安稳觉,也怪不得她睡得那么沉。
不过就不知道梦是这次不做了,还是往后都不会做了。
换下身上的寝衣,秦泷漉刚把月白描金柳枝纹家常罗裙,就听门响了几声,秦灏敲门虽然规矩,敲一下停一下再敲下一下,但按着他这来的速度,就晓得他是一直在等她起床。
“你这是专心完成课业呢,还是在专心等我睡醒?”
秦泷漉开了门,挑眉看着门口背着手一副老实模样的弟弟。
“从下学我就到了书房写先生布置的课业,半个时辰前已经做完了,之后就一直在练字,刚刚听下人说姐姐你醒了,才搁笔过来给姐姐请安。”
“那咱们灏哥儿可真乖。”见灏哥儿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秦泷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肉脸。
灏哥儿长得与她小时候的模样很像,都是圆滚滚肉乎乎,小时候旁人喜欢掐她的脸,说她长得讨喜她没什么感觉,但如今瞧灏哥儿的模样,就明白那时候长公主和赵禁庭为什么那么喜欢揉她的脸蛋。
想着秦泷漉的捏就变成了揉,蹲在门口揉弟弟的小肉脸“灏哥儿想姐姐了?”
灏哥儿的年纪正是男孩神憎鬼厌的年纪,但灏哥儿脾气好,根本不反抗姐姐的魔爪,肉呼呼的脸蛋像是两颗红鸡蛋,认真点头回答姐姐的话“想了,所以一下学就来了姐姐这里。”
只是他一过来就听说姐姐在睡觉,所以才先去书房完成课业。
“我也想灏哥儿了,最近几日我就不出门了,在家陪着灏哥儿如何?”
秦泷漉用脸蹭了蹭灏哥儿的脸,柔软的触感让秦泷漉满足地眯了眯眼,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有毛病,她从小就喜欢旁人碰她,她也喜欢主动去触摸旁人的肌肤。
只是小时候长辈亲她捏她脸,她跟同辈牵手抱抱都无事,而现在她长大了,也就只能在弟弟妹妹身上能过过手瘾。
秦灏乖乖站着不动,等到姐姐蹭够了才道“姐姐宴会办得好吗?”
“不错。”
回想这次花宴的进程,梦里那些会发生的糟糕事可是一件都没发生。
秦泷漉脑海里突然浮现赵禁庭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嗯……也不是一件都没发生,她的确如梦中一样被赵禁庭给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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