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合上房门,慢慢移步到梳妆镜前。
看着铜镜中面色有些惨白的美人,她莫名地笑了。
“恒阳,你要我好好活下去,可没有你,我如何独活?”顾珍擦去面上的脂粉,眼底的乌青暴露无遗。
顾珍直盯着陌生的自己,口中喃喃不断:“大概是上天可怜我们,给了我这次机会,你也一定活在这异世的某个角落,对吗?”
“我会找到你的,然后和你重新开始……”
天成二十二年,四月中旬。
陆顷乘船至江州河岸。
陆府这日上上下下皆起了大早,奴才们纷纷忙得停不住身,更有几位年老的嬷嬷婆子撑不住,早早躺上了榻。
不过,像顾珍这样的一等丫鬟自是不必作甚粗活。
月清受命重新沏了壶好茶,陆老夫人刚抿了口茶水,外间便传来动静。
一小厮跑来禀报:“老夫人,二爷已经下船了,小的回来时二爷刚坐上回府的马车了。”
陆老夫人高兴道:“好好好,都随我去门口等着迎接顷儿1
顾珍和月影月华三人立在陆老夫人身后,因着受月影月华的排挤,顾珍远远站在后头。
又因着陆府大房的殷勤,月清几人便在无声中退到了众人后方。
月华低声道:“月影你可知这二爷长相如何?”
月影摇头,猜测说:“不过二爷和大爷为亲兄弟,左右和大爷一个模样吧。”
月华得意说:“前几日我去问了府中老人,据说二爷长得英俊不凡,当年殿试第一,本该是状元的,可是长相太过俊美,这才做了探花呢1
“当真?”
月影心中欢喜。她不是不清楚老夫人的意思,若能给陆二爷做通房,自是比现下好上千百倍的。
若是将来能诞下一儿半女,成为姨娘,便是半个主子,要真能实现,那此生便再也无憾了。
顾珍听了两人的谈话,冷眼看着她们面上的欣喜,心中嗤笑。
得找个机会离开陆府,然后脱离奴籍。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必须尽快去找她的恒阳。
面前的两人,或许能为她所用。
这时,街头隐约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随着马蹄声的渐近,一声马匹的嘶鸣,那豪华的马车已停在陆府门口。
深色帘布撩起,一张顾珍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珍当即怔在原地,视线紧紧锁在陆府二爷身上。
陆顷撩袍弯腰下车,站直了身子后扫视众人一眼。他敏锐地铺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神色微沉,冷眼看去,那人慌乱低头错开。
陆顷皱眉,这个奴婢为何如此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