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此间动用些强用手段,岂非要伤了母子之情?
何况这月清在她身边伺候时不争不抢的,想必是一时迷糊了眼,只待她敲打一番便会愧疚晓然,乖乖守规矩了。
若是她还是如此不知分寸,就莫怪她不顾往日的主仆情分了。
顾珍顺势被老夫人拉祝陆老夫人面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手。
“月清在身边伺候的时候,就是那四人里面最出挑的,瞧瞧这细腻的手,想必曾经也是被伺候着长大的。”
王嬷嬷笑道:“月清从前也算是个大家小姐,只可惜战乱家破,否则呀,那能做这等下人的事?”
随即王嬷嬷话锋一转:“若非如此出身,月清又怎能那般得二爷的心呢?”
“顷儿素来一板一眼的,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也必是明事理晓分寸的闺秀。”
王嬷嬷一脸可恨道:“可不是,像月清这般识大体的人,又哪里是下人口中的狐媚子呢?”
陆老夫人一脸震惊道:“此话怎讲?”
“哎呦,老奴昨儿去取老夫人的糕点,听了两个小丫鬟在角落里嘀咕,遂上前听了一两句,说是月清恃宠而骄,整日里非要缠着二爷才肯罢休。”
王嬷嬷痛恨说:“老夫人放心,老奴已将那两个丫鬟责罚了一顿了,陆府想来严禁下人私下议论主子,以后断不会有此事发生。”
顾珍暗中勾唇,她的确是百般缠着陆顷,倒也算不得是冤枉了她。
她静静地听着陆老夫人一主一仆的对话,明里夸她,实则谴责她不懂规矩,竟由着主子乱来。
陆老夫人笑道:“月清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个能留住福气的。”
顾珍低着头,一副谦逊的姿态:“老夫人过奖了,能得爷的一两分喜爱自是奴婢毕生的荣幸。”
陆老夫人见她乖巧,自进门后就静静地听着受着一切,脸色也未曾有过一丝不自然,便想或许这厢还真误会了她了?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对方又这般听话懂事,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了,陆老夫人也就不想多留她,便松了顾珍的手。
“时辰不早了,月清还得回去照顾顷儿,就不留你了,月锦去送送月清。”
等顾珍走了,王嬷嬷道:“老夫人何必这般给她脸面?直接叫人来好好教训一番是了。”
陆老夫人摇摇头,“我瞧顷儿待她有那么点上心,便迂回地敲打一番,若是还不知分寸,再叫来仔细教教规矩。”
王嬷嬷奉承:“老夫人待二爷真真是用心良苦,想必二爷定懂得老夫人的苦心。”
陆老夫人笑得慈祥,低头慢慢拨弄着佛珠。
不过一个貌美的婢子,顷儿也只是一时沉溺在她的美色中,他日顷儿厌倦了自会冷落疏离她,她又何必现在下手惹了顷儿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