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言不发,放下手里的扫把,朝最角落的背阴小屋子而去,她有时候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家散了,丈夫一走,归期不定,儿子被县学开除,再也不可能当官,她家完全毁了。
现在只能过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儿子一身从没上身过的短打,和个长工一般,在后院砍柴倒马桶。
她想回到南河村,或者是投奔兄长,可后面的路根本不通,儿子又以死相威胁,绝对不回南河村叫人笑话,才不得不忍着过现在这种人不像人的日子。
温秀英突然转头,看向欣欣然走回来坐下继续发霉的母亲,“娘,之前那段时间,你那应该有不少首饰吧?”
自己刚跟了胡建修的时候,不光是她,就连何氏还有孔氏都添置了不少的首饰,胡建修对钱财根本不看重,只要她要,开口就能被满足,代价就是自己晚上要委身于他。
何氏和被蝎子蛰了一样,两手慌忙握住了头上左一根右一根的金钗,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面一金一玉混着戴的两个镯子。
“你……你要干嘛?这些都是女婿孝顺我的,你别打这些首饰的注意……”
虽然换了地方,何氏的脾气和做派可是一点没改,小家子气的算计着。
家里一出事,胡建修前脚离开,后脚大伯子和丈夫被带走,何氏就立刻趁着抬孔氏进屋的光景,把孔氏给搜刮了一个干净,现在正洋洋得意,自己的东西多了不少的时候,没想到闺女居然惦记上自己。
温秀英还能不了解何氏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这一副防贼的眼神,终归是有了心结在,母女之间的情分单薄如冰。
“娘,咱们要过日子,要吃饭要活着,这些都是我翻身的资本,我奶的东西也都在你那没错吧?”
看着何氏闪躲的眼神,温秀英肯定自己说的全猜中了。
“你要是还想留在这,这些东西必须拿出来,我要筹钱做生意。”温秀英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她最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温暖可以把生意做那么大,被沈平西捧在手上当个宝贝,自己就不行。
所以她也要试试,证明自己绝对不比温暖差。
“不行,那些……那些都是我的了,就是不行……”
何氏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那些都是自己一辈子没见过的首饰,不是金银就是玉石,每一样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这个死丫头连老娘的一点东西都不放过,想要惦记,还做生意……
何氏在心里把温秀英给骂了好几遍,呸了好几口粘痰,但是现在她不敢得罪这个有些陌生的亲闺女,只能尽力捂着自己的那些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