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纥是最希望养父和干妈妈在一起的人,见不得他们有嫌隙,正好最近又听到一些八卦,得知周宿这个人和他在山脚下的所作所为,他一怒之下跑到周宿种花的地方,疯狂踩碎那些刚发芽的花苗。
周宿在寺庙待得无聊,心里惦记着自己种的花,特意过来瞧瞧,正好就瞧见秧纥放肆地踩着他费尽心血才养出来的花苗。
“小兔崽子!”
秧纥吓得抬头,看到周宿阴森冷厉的脸,吓得拔腿就跑,因为太着急害怕,失足掉进路旁的湖泊里。
湖泊虽然小,但秧纥是小孩,越害怕就越挣扎,越来越往下沉。
周宿冷漠地看着,最后到底还是冲进湖泊里把他捞起来,如果他不是叶青尧的儿子,他或许真会冷眼旁观,但就是因为他是叶青尧的儿子,哪怕他不喜欢,也救了。
秧纥被从湖泊里捞起来后,不可置信地呆呆望着周宿,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会救自己。
周宿将他拎回云台观。
近两天天气好,叶青尧正在晒书,用一根簪子挑翻着书页,院子里枫叶影在她周身缠绵,如剪时光,无双诗意温柔。
她听到一声弱弱的“阿妈”,抬眸瞧见周宿冷着脸拎着秧纥走过来,没什么轻重的把秧纥扔在地上,而秧纥像泄气的皮球,不敢有任何抵抗。
周宿神色复杂地看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
叶青尧的目光回到秧纥身上。
他虽然调皮,但知道看脸色,不敢和叶青尧审视的目光对视。
“你做了什么?”
秧纥绞着小手吞吞吐吐。
叶青尧淡淡地看着,平静得全然没有平时疼爱他的样子。
陈慕出来看见这一幕,笑了笑过来问“怎么了?”
秧纥像是找到救星,连忙躲到陈慕身后。
叶青尧极淡地看了看他,将簪子别进头发里,起身走出道观。
周宿回到枯井边,心如刀割地仔细检查之后,发觉能拯救的花苗寥寥无几。
叶青尧过来的时候,瞧见他毫无架子地跪在地上护理着一堆零零碎碎的花苗,落寞的表情仿佛失去了心爱物。
她没有出声,直到半小时后周宿才发现她,看到她的一瞬,他愣了愣,像没面子,匆忙转开了脸,独自郁闷一会儿后,周宿偷偷去瞧刚才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叶青尧的身影。
他苦笑,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怎么可能来安慰他。
叶青尧当然不可能去安慰周宿,但秧纥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一个孩童应该有的纯善。尽管秧纥并没有经常和她在一起,但到底喊她一声阿妈,她平时也参与了教养,结果却教成这个样子,叶青尧有些淡淡的不悦。
“把秧纥找来。”
回到院子,叶青尧对小辣椒叮嘱。
叶青尧的吩咐,小辣椒向来不敢耽搁,立刻放下扫把出去找秧纥了。
秧纥被陈慕领着过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陈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到叶青尧的不悦。
“怎么了?”他笑了笑,想打破紧张的氛围。
叶青尧没理会他,目光轻轻,却极有威严地落在秧纥身上,压得他一下子跪下去,颤巍巍地喊一声“阿妈……”
叶青尧瞧他,把他瞧得眼泪直流。
秧纥向来是个调皮的,平时很黏叶青尧,陈慕以为他一点不怕她,没想到竟然怕成这样。
陈慕也摸不准叶青尧的不悦到底到哪个程度,尝试着想缓和,“到底怎么了?”
叶青尧端起茶杯,捏着杯盖儿刮茶叶,语气淡淡“以后秧纥不要叫我阿妈了,依着规矩喊我叶坤道,不要同你一样乱了规矩。”
陈慕和秧纥同时大惊,尤其秧纥,直愣愣地跪在那里,看起来已经痴傻,一下子哭嚎几声不要,连忙跪到叶青尧跟前抓住她衣裳,“阿妈不要!不要抛下秧纥!”
从前的叶青尧有多疼她,现在的叶青尧就有多绝情,她微微俯身,温和却淡漠地对秧纥启唇,“我无儿无女,不是你的阿妈,你要记住。”
到了现在,她都是这样温柔,却让人害怕。
秧纥哭着质问“阿妈真的要为了那个野男人不要秧纥吗?”
周宿刚到屋外就听到这句话,他重返而来是因为在湖泊里发现了秧纥的鞋子,专程给送回来。
他屏气凝神,唯恐错过什么,屋里的叶青尧回答随意“你非要这样认为的话,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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