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景却有意参加文科,不愿下场与人比试,被他人评头论足。
彼时丽娘面色不好,但斟酌一番后,还是认可了王景的意见,不曾强行逼迫。
毕竟王景如今得封清阳郡侯,不再是当年的落魄子弟,亦不如之前那般可有可无,在这局棋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份量。
不过如此一来,可以料想到,一些随之而来的敲打是免不了的。
“只是与人斗,其乐无穷。丹阳祖师昔年有‘斗做修行’、‘斗把刚强摧挫’等语,佛家亦有‘斗战胜’之论;与人斗,与己斗,亦是修行真谛。”
王景安步当车,往景行坊行去。
他新近封侯,虽然赏赐颇丰,甲第、仪仗、车马等物一并俱全,但唯独缺少了亲身帐内、侯府卫佐并诸官奴婢,这些人手都要他自己去寻。
王景又懒得多事,如今外出依旧以步行为主,郡侯的气派是半点不见。
一路北行,穿过雒水,过了三坊之地,便抵达景行坊。坊内溪水流淌,水道两侧遍植垂柳,一座连舟浮桥接续街道,桥上各色行人步履匆匆。
王景沿溪畔行走,回到了暂居的荒宅所在,此时却有数十人于此长立等候,见王景回来,脸色各异,交头接耳起来,不免有些乱糟糟的。
又在为首的一位老人呵斥下安静下来。
看到那老者,王景记忆触动,略有动容
“四爷爷?”
面前众人都是昔年的王氏族人,却在十几年前那场大乱后如流星四散,隐姓埋名,天各一方。
如今王景复封清阳侯的消息传至京畿各地,这些离得近的王氏族人便纷纷赶来,再次聚集在一起。
——大部分王氏族人都分布在京畿当中,离雒城不远,几日功夫,足够他们赶回来了。
被王景称作四爷爷的老人,真名王骥,是族中辈分颇高的耆老,如今尚存于世,算得上是硕果仅存、鲁殿灵光了。
见王景走近,老人颇为欣慰,笑道
“多亏了小景,若没有你,我王家怕是再无复起之日。”
王景闻言扫视众人一眼,却见不论他们心中抱着怎样的心思,但面上却都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释然与喜悦。
于是心中便知,族人如今都将王氏复兴的希望,寄托在了己身之上。
“这又是一份因果。”
与之前被王景轻易舍下的一些纠葛不同,此道因果从王家血脉而来,凭郡侯之赏而成,干系颇大,王景不能也不愿轻易割舍。
“如果我不认幼时族中的照顾,抛弃清阳郡侯这世代罔替的身份,这份因果倒也不会有太大阻碍,只是本心难过。常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如今尚且无力影响到整个元芒界,但力所能及的王家都要退缩的话,日后又该如何去求天仙大道?”
思虑至此,王景面色不变,对王骥道
“四爷爷你且放心,如今我身为郡侯,自然要担起王家这份担子。
“王家重复旧观,指日可待。”
“好,”王骥老怀大慰,“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无甚大用,但痴活了这多年,一些愚见想来还能对你有些帮助。日后但有所需,尽管来寻。”
在众人簇拥下,王景和王骥在中堂坐定,谈论起近日朝野变化来。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