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过是未曾发生之事,败犬的哀嚎罢了。
王景听闻阴兰话语,不以为意,反而对慕容笑道“神女犹有心情说笑,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慕容闻言道“当中症结倒也简单,无非是水土相克,不得和洽罢了,只是说来简单,做起来难,非是精擅水、土二道之人,难以施为。”
“此事我亦然知晓,”阴兰叹息道,“若想将外子救出,非得来上一位水神或者地神不可,只是自大陈伐山破庙以来,神祇哪有那般容易找寻,不然我也不必在此苦捱了。”
“直到遇见妾身。”慕容笑着补充了一句。
“直到遇见尊神。”阴兰应道,旋即复又提问,“不过尊神当真有把握救治外子?非是我瞻前顾后,实在是”
“患得患失,此乃人之常情,”慕容安慰她一句,“若是道友不信,可与妾身先签订契约,再去天水庙中一观,若是没有十全把握,妾身必然不会出手。”
通过寥寥几句对谈,慕容已能大致揣测出阴兰的真实性格,知晓对方对权势并无眷恋,或者说哪怕曾经有,如今为了道侣俱都可以抛弃了。
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若是一切顺遂,凭借这救命之恩,或许还能人地两得也说不定。
阴兰思虑一番,答应了慕容提议。
二人以天门界法则为见证,引动天地之力,签订了人神之约。
契约订立后,阴兰对慕容态度和缓了许多,当即便要拉着其人去往国都,开始救治道侣。
王景不曾与阴兰立约,对方也没有邀请自己,便不去自讨没趣,径自回了阿瓦国。
“借此机会,不动刀兵便将柔兰国收入囊中,因着与我有约在先,大漠战火将熄,又可凭此收揽民心,在短时间内获得一国香火。
“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对慕容而言,最为紧要的其实是那枚漠母遗留的神晶,而柔兰一国,则属于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意外收获。
反正她自九州下降,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去处,而柔兰国中漠母信仰早有先例,正好供其炼化,保证自身在天门界中无忧。
“以这位神女的手段来看,恐怕阴兰夫妇二人,迟早也会成为其人臂助。”
这样一来,就是一石三鸟了。
王景回到阿瓦神庙,思及这位神女的一系列动作,不由暗生敬佩。
“若是与其成为敌人,恐怕会头疼得很吧!”
幸好目前他与慕容尚算友方,没有明显的利益相争。
这也与旸谷神君转修上古神道,照见前路,对凡人香火需求已然不大有关,不然哪怕是为了聚集大漠信仰,帮助本尊疗伤,他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柔兰国。
“得悟法则根源后,我已能显化道域雏形,并借此勾连旸谷,调集天地间的阳和生机之气帮助本尊疗伤。
“如此痊愈速度能快上三倍不止,原先估计要三年,如今不过一年便可出关。”
旸谷神君坐在御座上,神光渐渐沉寂下来,意识回归旸谷之中。
七叶树下,王景本尊端坐道台,背后大日普照,虚映九天,青光沌沌,洞照三元,色如青玉,形如月圆。
却是他自《东阳神呪八威策文》中有感,道行有所精进。
悄无声息间,三幅道图自然显化,按三才而立,沉浮青光之中,乃是《东华九阳丹章》的总纲及蜕凡、散仙二境法门所化。
若有得授此图者,便能说是得了他丹道真传。
当先一副,清冷无为、道德自然,正是王景教与金朔的总纲《未见图》,观想此图,可锤炼自身本性,炼己存身,修行心持。
未见目生疵病,心通道览涤除。
悟则日中现斗,迷之浪失玄珠。
第二幅图,混沌虚梵,溟津无光,隐约可见天地未分,玄精未兆,不知其所以然而然。
此乃九阳丹章的蜕凡法门,《混沌图》。
洞寂无声无色,默然杳杳冥冥。
未分天地之象,深藏太一之精。
此乃发掘自身识神,变化气质、返识得智之法,乃是王景汲取仙佛两道典籍精华而成,依旧偏向全真北宗,落在此世属于真性派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