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月见七侑梦,在被那样犹如紫色迷雾般的视线看着的时候,月见七侑梦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每一处在他面前都毫无遮掩。
他的手指撩起她的紫发。
在浓浓的紫罗兰色调之中,将瞳孔和发色融为一体。
她曾经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他眼睛的颜色,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色调。
然后,她就把这个颜色染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在绚丽而又奇妙的紫色中,月见七侑梦避开和他的视线接触,却因为角度的转动而导致发丝在他指骨间像流水般滑动。
她的头发长了、以前只到肩膀的位置。
六年的时间里,她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色更加瘆白,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只有呼吸时呼出的气息证明是一个真实活着的人。
月见七侑梦的表情冷静的就像一块冰,莱伊也无数次这样形容过她,但远没有这一次倒映在安室透瞳孔里的表情冷漠。
“当然。”
这家伙干嘛明知故问?
“你还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月见七侑梦以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错开脸。“我要去洗漱,你不会想一直跟着吧?”
安室透潋眸,让开一条道。
她还是那么爱干净,以前在筒楼里的时候,早起晚睡都会洗一遍澡,哪怕是外出回家也会享受沐浴的感觉。
她说,人在泡澡的时候能够放空心情,是最舒服和悠闲的时间了。
一人大小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月见七侑梦心里的某种酸胀的情绪就像是上升的水面一样,蔓延出了整个浴缸。
热水流到了她的脚面上,她嘶痛一声,赶紧关掉水龙头。
浴缸里面的水全是滚热的热水。
她锤自己犯傻的脑袋,等水降降温的时候裹着浴巾出去。
安室透在客厅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的面前摆着一排纸盒里面放着月见七侑梦的眼睛消炎药。
她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在康复期间还是不能断药。
之前都是苏格兰帮她上药,实际上也就睡觉前在眼睛里第一滴药水而已。
那个药水有一点清凉,会消退眼睛里的不适和炎症,但是也会稍稍刺激一点眼睛让眼睛短时间内睁不开。
安室透朝着她晃了晃眼药水“需要我帮你吗?”
其实是需要的。
月见七侑梦的眼睛非常敏感,可能是因为之前熬夜熬多了,每一次苏格兰给她上药的时候都会讲一箩筐的好话哄她让她不要一砰眼皮就把眼睛闭上。
苏格兰又是那种很心软的类型。
看着她眼睛被扒的通红就不忍心下手。
月见七侑梦“啪”地一声从他手里夺过眼药水,扔下一句“不用”然后朝着旁边的浴室走。
“……”安室透手里的手机闪烁着诸伏景光给他发的简讯。
——【她一个人点不了这个,可能需要你帮助,睡前点、一只眼睛要点三滴。】
他合上手机。
怎么办啊。
怎么让这个逞强的孩子稍微拉进些和他的距离呢。
月见七侑梦尝试了三次放弃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把眼药水的瓶口对准她的眼睛。
那种近距离东西靠近眼球瞳膜的感觉太……接受不了了。
就……一天不点应该没什么吧?
月见七侑梦等热水变冷了之后随便洗漱完、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安室透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荧光闪烁的屏幕和里面的新闻女播音腔在讲述着最近发生的新闻。
月见七侑梦一边擦头发、一边绕过客厅去餐厅拿牛奶。
这家伙六年前就很喜欢看新闻。
这种老成的生活做派,她以为是奶奶那个年纪的人喜欢做的事情。
月见七侑梦把苏格兰白天给她晒干的燕麦泡在热牛奶倒在里面,然后捏着汤匙搅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室透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上播报的新闻。
而新闻的内容月见七侑梦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