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掌旗大人。”
四名辅兵百户带着铁锹、姜云龙吩咐黑旗军大匠特制的“鹤嘴锄”等工具，分成四队散开，按照姜云龙画好的图纸，开始土石作业。
熙水县城这里的土壤大部分是翡翠湖泥堆积而成，并不难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最快的一支队伍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靠近了城墙护城河。
为了避免被床子弩射到，地道与城墙呈现特意的四十五度角。
深达一丈两尺，这样就算床子弩对准了下面，也因为角度问题无法射杀贴着泥土、半跪着的辅兵。
城下的新动静，很快惊动了值夜的戎狄百户。
“这些反贼是挖在地洞？哈哈哈，他们这是没辙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护城河吗？让他们挖吧，挖到了护城河，看他们怎么办1
“大人，不是地洞，是地道，他们没有进入土里面。”
视力不错的哨兵提醒道：“大人，他们会不会准备挖地道，把护城河水引过去。”
百户瞪眼道：“这有什么用，洗澡吗？让他们挖，只要不挖垮城墙，就别喊我。”
齐温看着辅兵快速作业，将大量的泥土翻出来，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云龙，你究竟想干嘛？就算我们挖到了护城河，也只会让湖水引过来，并没有多大用。”
姜云龙问道：“齐龙使，请问两名暗劲武士，一夜可以拉动床子弩几次？”
齐温立马回答道：“两名操纵床子弩的暗劲武士短暂时间内可以连续释放二十次弩箭，然后就必须休息，恢复真气，不然手臂疼痛无力。”
姜云龙笑道：“所以今晚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放箭。”
齐温看着已经进入射程内的地道，城墙上的弩兵们屹立不动，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怎么让他们中计，主动放箭，靠这些地道？他们不会这么愚蠢，把精贵的弩箭，放在这些辅兵身上，何况就算是弩箭可以射穿地道边沿的土堆，也未必可以射到人。”
齐温自衬要是他是守军指挥官，就一定不会浪费弩箭。
至少也要等到地道挖到墙边，让弩兵获得一个巨大的射击角度，否则可以直接无视地道的威胁。
姜云龙平静道：“每年的十月底、十一月都会有大雾，最常见在清晨，按理来说这几天都是天晴，所以出现大雾的概率很大。”
江南十月底后多大雾，尤其是靠近湖泊、河流的地方。
越是大晴天，雾气越大。
有时候雾气的浓郁，达到让一般人只有七八丈远的视线。
“大雾？利用雾气遮挡他们的视野，威吓他们进行弩箭防御？”
齐温立马想起来姜鸿飞下令收集的芦苇以及历史上那次有名的草船借箭。
“莫非是芦苇兵？”
姜云龙笑道：“正是，这两天下来，对方已经十分松懈，今晚我们又敲诈两次，等到明早芦苇大军从地道进攻，直逼城门，你说他们是放箭，还是不放箭？”
齐温望向城墙上紧张不安的守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雾之下，地道人头众多，戎狄不敢出城应战，就只能放箭防守了。”
姜云龙点点头，笑道:“等他们这些弩箭手疲倦了，就该我们的弩箭手发威。”
齐温想着自己这两天坐立不安，忽然叹气道：“我齐温自幼爱好兵书，熟读各种兵法谋略，自认经验不足，但在谋略上足堪大用，来黑旗军前，还自以为是。
今天才知道为什么帮主会直接提拔旗主，而不是我们这些自小就以推翻戎狄为己任的世家子弟，空有墨水，但无实用。
明明江城每年秋季都会起大雾，明明知道草船借箭，但没想过变个方式，同样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死读书，不会活灵活用啊!”
姜云龙也没安慰，齐温这些敢上一线反戎的世家子弟，哪里需要自己安慰，说不定还会惹人厌烦。
“齐龙使，我听陈龙使说，你的弩箭特别精准，要不稍后我们比试一下。”
齐温大笑道：“好啊，我也听说伏杀沃阔泰的弩箭全都是你亲手布置的，义军弩箭手更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就我们两个比试没意思，不如各自抽十台，看谁杀得人多？”
姜云龙说道：“可以，赌注就是你珍藏的那坛灵芝酒，你赢了，我送你一本我亲手编撰总结的《训兵实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