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死多少。
就是他们溃散留下的军粮、军械、马匹、牛羊等，全成了红巾军的缴获。
这才是要了亲命。
要是夜狼军没有出击，没有这一波送粮送牛羊送军械的行为。
红巾军自己都要内乱了。
汴梁城可没有足够武装、喂养他们的物资。”
陈雲说起这个，又怒又嫉。
也就是说，就算夜狼军不来攻打，这群义军不想办法扩张、劫掠，自己就要先崩溃。
要是鞑子大将军聪明一点，脱脱不花沉稳一些，依靠优势的军械，坚守不出。
根本不用打，拖延下去，红巾军就要自己玩完。
姜云龙心中暗笑，怒自然是觉得夜狼军壮大了红巾军，对江南这边产生了巨大威胁。
嫉妒自然是夜狼军留下的物资。
要知道大都虽然没有出动武卫军，但运送了大量精制军械。
这可比江南府库那些老旧货色高出一大截。
北方才是莽朝的统治核心区域。
距离大都太近了。
就像姜云龙押运过来的床子弩，都是五十年前的东西。
在黑旗军衔尾追杀时，先被夜狼军拆卸下来坏了很多，后来戎狄自己又在逃亡中丢下时损坏很多，被黑旗军缴获，能用的所剩无几。
吕乾组织了大量工匠，能用的零件拆下来组装，不能用组织匠人修补。
但五十年的隔代，导致工匠与文朝军用大匠的技术差距很大。
“十万军械啊！”
陈雲说起这个郁闷不已。
“要是我们当初没有坚守，而是挥军北上多好！”
但现在，十万夜狼军成全了红巾军。
原本一群饿得发慌的义军，获得大笔物资后，摇身一变。
木棍换成了精钢长枪，
麻衣变成了皮甲，
短木弓变成了床子弩、长弓。
攻打其他县城的装备，全都有了。
加上汴梁城原有的物资，三十万红巾军，至少武装起来二十万。
如此庞大的军队，短短两个月，就占据了关中、中原四州。
现在还趁着大雪，继续向徽州、东州挺进。
一旦成功，大运河中段就落入红巾军手里。
对天下极为重要的徽州盐池，占据了戎狄莽朝六分之一的财政。
大运河是南北通道，每年大都的三十万石粮食依靠运河送到京城。
失去徽州，丧失江南钱粮，戎狄相当于直接被砍断任督二脉。
所以这下子，原本还在为十万夜狼军溃逃愤怒的大都贵人们，一个个急的跳脚。
姜云龙对陈雲的话不以为然，挥军北上？
说得好听。
可实际上呢？
当时江南腹心的三州，只有州城落入大江帮手里。
大部分的县城、府城，依旧牢牢在戎狄之手。
大江帮不把这些地区先占据，一旦戎狄有能人聚集这些夜狼军。
抄了大江帮的后路。
陈家或许就要亡命江湖了。
“这未必是坏事。”
陈锋冷静道：“红巾军挡在我们的前面，陕州、信州、徽州都在我们的上面，鞑子想要南下，就必须先打红巾军。”
“红巾军太弱，挡不住武卫军。”
“就算拿到了这十万军资，我看依旧很悬。”
齐温也认同这个观点，说道：“武卫军强大，正好用三十万红巾军磨一磨，抹掉他们的锐气，最好是惨胜。”
“只要我们有两三年的缓冲，就可以据大江上中游，先取云州、贵州、南州、海州、福州，集合大江南边九州的力量，然后进攻苏州，拿下南京。”
“到那时候，有足够的钱、人、粮，发动北伐，疲弱的戎狄只有败逃一途。”
姜云龙笑而不语。
他可没有这么美好的展望。
三十万红巾军，看似势大，实际上都是些普通人。
打败夜狼军不难，打败职业化的武卫军，怕没有那么容易。
刘复同成了大宗师，可脱脱木花也来到了北面。
要是他是戎狄王爷，就一定不会让红巾军截断大运河，让大都、南京各自为战。
没了大运河，就没了莽朝。
这一点，唐人清楚，戎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