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乞讨，勉强苟活。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好运。
团山城也没有黑旗军。
他蹲下来抱起少女，将她搂在怀里，避免被尸气侵袭。
“你娘去天上了，她以后不能说话了，但在天上看着你。”
蓝羽似乎一点不畏惧姜云龙，相反还无比乖巧地让他把大光明神王真气输入体内。
少女的身体中已经积蓄了很多尸气，
要不是姜云龙碰巧发现，
也许十几天后，这里就会有一对母女的尸体。
“大哥哥，好暖和。”
姜云龙笑道：“你想不想修炼？”
蓝羽认真点头道：“想，这样以后我不用让妈妈把衣服给我穿了。”
姜云龙心中堵得慌。
原本的空灵轻快，转眼消失，只剩下对这个不公世道的愤怒。
“哥哥，你不要生气好吗？”
蓝羽有点害怕道：“我不惹你生气，我不练了。”
姜云龙不顾少女脸上的泥土，温柔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的气。”
他看着失去的妇人，左手把少女放在肩膀上，右手将尸体腰部抓住。
“我们去送你妈妈上天，好不好？”
蓝羽看着被无形的风控制着，如同站立起来的母亲，没有说话。
七八岁的年龄，怎么会不知道死亡。
只不过家破人亡之后，已经无法直面这种惨痛的现实。
姜云龙心中叹息，带着孩子与她的母亲，一起走入大街。
几个路人抬头看一眼，无比嫌弃的躲开。
几个服徭役的本地人，各自拉着一辆双轮车，上面全是被冻死的尸体。
姜云龙心中更加的愤怒。
整个江南三州超过一成的物资就在这附近。
如果水师想要救济灾民，并非做不到。
而是这些人不愿意，甚至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他先带着少女去了一家阴阳馆，买了一副普通的棺材。
把妇人送进去。
然后让店主暂时看着棺材，明日早上他自会过来送葬。
安顿好后，姜云龙就附近一家客栈入住。
店小二有点奇怪这对组合，但也没说什么。
姜云龙虽然没有穿军袍，只是简单的麻衣，
但黑龙加身后，威势日显。
“去买几套孩子穿的衣服。”
店小二看着一两白银，喉咙微动，但脸上神情为难。
“客官，这布坊怕是关门了，要不明天?”
姜云龙没好气道：“你难道家里没有差不多大的小孩？”
店小二倒也老实，说道：“客官，有是有，但那些都是陈年旧衣服，怕是穿着不好看。”
“那就拿些旧衣服。”
姜云龙平淡道：“另外准备好热水、皂荚。”
“得了，我这就去办。”
店小二飞快收起银子，转身离开。
“等下，还是先吃饭吧。”
姜云龙听到蓝羽肚子里的咕咕声，改变了先洗澡的主意。
“你是哪里人？”
蓝羽小声道：“彭泽。”
彭泽县就在团山东面一百里，那里是戎狄如今的水军大营所在，
是阻止瀚朝水师顺江南下威胁南京的关键枢纽。
“你怎么会来这里？”
蓝羽说道：“鞑子大军在十一月忽然来到了县里。”
“他们没有房子住，就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爹爹跟你们理论，被他们打得不能说话了。”
“娘亲求了他们好久，被他们打哭了，才放过我和娘。”
“但爹爹睡着了。”
“娘亲跟着牛大叔他们一路往西，说这边有个大英雄，可以救我们。”
姜云龙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心灵明显受到伤害的孩子。
正好店小二送来了食物。
“客官，掌柜说这个丫头饿久了，前些天吃的都是别人丢出去的剩菜。”
“他担心吃太好，会伤她肠胃，问要不要熬了点粥，先垫垫肚子。”
姜云龙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来些好菜。”
他时刻使用真气驱逐蓝羽体内的尸气，同时还从巴蛇那里调动一部分小宗师的精元注入了少内。
根本无需担心她肠胃受损。
听到这句话后，店小二眼中闪过几分怀疑之色，只是没有说什么，悄悄退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