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人看起来无比可怜,但在几个月前,却是可恨得很。
单单依靠夜狼军,是无法统治庞大的地域。
就算是各个乡村的甲主,
难道单靠他们一人,就可以控制二十户?
这自然不可能。
除了背靠个县城的夜狼军、衙役、叛徒家族外,
还有就是他们这一群投靠鞑子甲主的走狗。
古铜县这类人的幸运之处在于遇到了姜鸿飞父子,两人都不是喜欢牵连无辜的人。
通过罪责审判,做过多少坏事,那么就给与多少判罚。
从贬为城旦,到进入矿洞,他们只要完成几个月到几年的刑罚就行。
但锷州三府之外的地区,这类人就成了社会变革的牺牲品。
昔日的既得利益者,今日变成了社会的最底层。
虽然没有跟那些叛徒家族一样,被连根拔起,送入幽冥。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复仇吗?”
姜云龙站在一处较高的地方,冷冷看着各个罪民小势力。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弱者依附强者,强者庇护弱者。
这群罪民按照地域形成了几股势力,介乎于各个城池内的帮派。
一群孩子站在人前恶狠狠瞪着他,却不敢动手。
姜云龙笑道:“我给你们复仇的机会,你们的父兄,杀死一个敌人,我就送你们一本三品秘籍。”
“杀死十个,我就给你们一本二品秘籍。”
“杀死一百个,我给你们一本一品秘籍。”
“你们要是本领高,就大胆刺杀我。”
“但提前说好,我叫姜云龙,就在不久前,我一个人去了徽州一趟。”
看到人群中有人脸色变幻,有人低头议论。
姜云龙笑道:“不错,看来你们有人听说过我。”
“那我就重复一句。”
“我一个人杀进徐州,在五百精锐骑兵的包围下,在一百铁浮屠的眼皮下,把徐州镇守使,也就是徐州总督的人头割下来送给了大瀚王陛下。”
“五百精锐骑兵被我宰了三百,一百铁浮屠被我杀个干净,剩余的不是疯子,就成了傻子。”
“我在一万夜狼军的包围中,杀死了几个万户。”
“我在十几名小宗师的围攻下,刺杀了商丘李扶龙。”
“我亲手杀死了鞑子大国师拔思最得意的弟子,小宗师大成的恩和巴图。”
“亲手干掉了拔思的两个师叔,他们来追杀我,结果成了我的战利品。”
姜云龙冷冷道:“所以你们要是杀不死我,就得做好全家、全队被我报复杀光的准备。”
“一人抗命,全队皆死!”
“你们是罪民,是叛徒,是乞活军。”
“想要活下去,那么就用鞑子、敌人的首级,换取你们活下去的机会。”
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姜云龙目光越发冷漠,凶戾之势散发出去。
浓郁的杀机覆盖在这群最高不过是暗劲的犯人身上,四月的阳光失去了温暖。
一股寒意笼罩在湖岸边。
女人们、孩子们忍不住后退,被折磨的男人们主动站在前面。
姜云龙看着他们,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软弱和同情。
李友明、李山昌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姜云龙。
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在徐州、徽州、商丘纵横,无可匹敌。
才能在战场上无可畏惧,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个在府衙搅乱的少年,那个仗义行侠的少年,不过是他的外表而已。
他英雄光环之内,却是冷酷无情。
文臣的冷漠歹毒背后,是缺少武力的软弱胆小。
而武夫恰恰相反,他们强大跋扈的背后,是更癫狂、无惧的勇猛冷血。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成为一支特殊的军队。”
姜云龙大声道:“乞活军。”
“你们没有战友,因为其他军队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该死的罪民。”
“你们没有食物,因为大瀚不会给罪民食物。”
“你们想要活下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去鞑子手里给自己抢夺食物。”
“给你们的妻儿争夺食物。”
一名暗劲武夫开口道:“如果我们战死了呢?”
姜云龙冷笑道:“那么恭喜你们,你们的妻子或者儿子就得拿起你的武器。”
“否则他们会饿死。”
“乞活军要么杀光敌人,占领一处城池,一处庄园,为自己赢得一片生机。”
“要么就是被敌人杀光,最后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