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的生命是一页巨大的发光的白纸,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杰克·凯鲁亚克
这是一间心理咨询室,它却有一个挺诗意的名字,叫做蝉。
咨询室的正中立着一面墙,贴满了形形色色的肖像照。照片里的人物表情各异,喜怒哀乐之间尽显世间百态。
隽筱刚从警局回来,她伏案研究着卷宗,手指灵活地点击着鼠标,那些从监控视频里截取的疑犯们的面容在不断切换,而她在脑海里一一分解着那些微不可察的表情和动作,像破译密码一般,破解隐藏在其背后的真相。
她正全神贯注地思考,容昱不知何时悄悄的从背后靠了过来,他的下巴贴在她的脸颊旁,那刚冒出的胡渣有些刺挠,呼吸之间却温热无比。
就听那熟悉又慵懒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先研究研究我吗……”
隽筱甜笑着转过头,眼前的容昱让人心旌摇曳。还未等她开口,唇便已被容昱吻住,一时舌尖相抵,情意缠绵…
桌上的灯光昏黄,墙上的挂钟滴答,时光流转,只庆幸,那人还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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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9
刚度过炙热的酷夏,九月依旧残存流火,这烈日久未消散的热情,让秋意迟迟未来。黏稠的水汽悬浮在空气之中,带着燥热不断蔓延。
车窗外烈日悬空,人群街道笼罩在热雾里,带着迷蒙的失焦感徐徐后退。
隽筱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她脸上的过敏还没有完全好起来,白净的肌肤透着薄薄红晕,衬着像一朵朵桃粉的云霞,这晒伤不仔细打量,就好似少女娇俏的妆容。但只有隽筱知道,这少女“妆容”火辣辣得并不好受。只是绿岛一中的军训早已结束,紫外线过敏的她也该返校了。
隽筱有些期待地倚靠着车窗,看着由远及近的绿岛一中的校徽愈发清晰,校内那一抹抹绿意也映入眼帘。
张叔把车停靠在校外的绿荫处,隽筱慢条斯理地穿上防晒衣,戴上帽子和口罩,就这样全副武装地下了车,迫不及待地朝绿岛一中的校门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隽筱突然又停下脚步回望,绿荫处的张叔这会儿也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隽筱不好意思地说道“张叔,今天辛苦您了,帮我给爸妈带句话,让他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隽筱语气间都是关怀,“您开车也注意安全。”
“知道勒,你的话我一定给隽总带到。”张叔冲隽筱摆摆手,笑得满脸褶子,“你进去吧,我抽根烟就走了。”说完就从兜里掏出烟盒,在指尖敲了敲。
隽筱眼里带笑微微点头,两步并成一步地朝着绿岛一中小跑而去。还没等她跨进校门,就被半路杀出来的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示意隽筱摘下口罩,一脸戒备地观察着她,问道“呃……是学生?老师?…总不可能是家长吧!”隽筱全副武装的只剩眼睛,保安着实不知道如何称呼。
“保安大哥,我是学生。”隽筱配合地把口罩摘下,她利落地拉开防晒衣露出了绿岛一中的校服,还顺便展示了下校牌上的“高一年四班隽筱”。
“原来是学生,咱们学校门禁管理比较严格,等我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保安大哥一边说着一边翻阅着桌前的通讯录,拿起窗口的座机电话拨打了起来。
隽筱安静地等待着,班主任的电话却迟迟未接通,她的眼睛盯着保安室里挂着的时钟,这马上就要早读了,她这是要迟到的节奏。
隽筱面上不显,脑子里却思绪万千,只是这万千的思绪,很快就被一个一晃而过的人影打断,那挺拔的身影脚底生风,踏着滑板风驰电掣般擦身而过。只留下少年懒洋洋地一句“早…延哥…”
那磁性慵懒的声音还在隽筱的耳畔回荡,少年却早已踏着滑板一路疾风蛇形地滑入校道,扬长而去。
隽筱匆匆瞥了一眼那少年的侧脸,脑海里就慢慢地浮现出他完整的面容。
那戴着渔夫帽的少年,轮廓俊朗,狭长的内双勾画着一双笑眼,他鼻子高挺,鼻尖微翘轻狂傲气,他嘴角轻扯带着一丝笑意,线条硬朗俊/逸的脖颈和喉结之间有颗若影若现的小红痣,敛不住地气韵风流。隽筱抿嘴微愣,她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做个生动些的人脸识别机,而不是乏味地对号入座。
隽筱收敛心神,一抬眼就见保安延哥拿着电话懒散地站着,他眉目轻挑,面带微笑的看着隽筱,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不是门禁森严吗?那少年就这么wag的滑进校园了?隽筱被这扬长而去的人影扬得一脸的郁闷,但她只能默默等待。而此时延哥手里的电话突然有了动静。
“喂…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周老师吗?这边有位叫隽…对…”隽筱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延哥的通话。
“你要过来接吗?好,再见…”保安延哥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他摸了摸鼻子挨近窗口,颇为不好意思说道“隽同学,你老师要过来接你,你还得再等一会,要不你进来,咱们坐着等?”
隽筱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拉上口罩礼貌地答道“延哥,谢谢。”隽筱是真没料到,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先进的居然是保安室。
隽筱抱着书包,乖巧地坐在保安室的小沙发上,她四处打量,保安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室内一尘不染,窗台上还养着绿植盆栽清新惬意。天花板上悬挂的大电风扇呼/呼作响,隽筱穿得密不透风,这阵阵凉意吹干了她身上黏/腻的汗水,身体变得清爽凉快。
“隽同学,你咋知道叫我延哥?我们以前见过………”延哥客气地接了杯水递给隽筱。
隽筱满脸尴尬地接过水杯,她只庆幸自己戴着口罩,不然一准社死当场。她解释道“刚踩着滑板进去的那位同学,他叫你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