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是呀,少特么矫情。他思虑了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杨律师的电话。
杨律师接到电话之后,很快地赶到了病房,他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里面是关于赵鹏故意伤人罪的案子,他看着容昱说道“容先生,按照你母亲李女士的意思,这件事你可以自己处理,你现在准备告赵鹏的话,我们即刻就可以去申请立案。”
容昱接过文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严肃地说道“我不准备告他,也不准备追究任何责任,杨律师,我今天让你来,是希望你帮我了解下赵鹏纵火案的全部情况。”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想了解下未成年人前科消除制度,赵鹏的情况有没有条件和可能性去执行这一制度,我想拜托你和赵鹏沟通,帮他争取。”
容昱想了很久,从前认识的赵鹏,不会是故意放火的人,而现在攻击自己的赵鹏,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赵鹏对自己的处境的绝望,如果他一直背负着纵火犯的标签,他很可能因为歧视而不自觉地扭曲了内心,真的走上歧路,现在的赵鹏已经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赵鹏曾经也很出色也很刻苦,他每天出现在北冥,那些篮球梦作为一起战斗过的队友,容昱是最了解的,他想让杨律师去沟通,他能做到的仅此而已,他想给赵鹏机会,他觉得赵鹏需要。如果赵鹏拒绝,无论作为同学或者朋友,他也已问心无愧。
杨律师在病房外,把容昱的想法告诉了李邵芬,杨律师走后,李邵芬进入病房,看着眼前的容昱,她上前抱着容昱,抚着他坚实的后背,欣慰地说道“儿子,妈妈为你骄傲。”
容昱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他只知道他想这么做,这之后杨律师开始积极的和赵鹏沟通,事情也朝着越来越明朗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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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迷雾,天已渐凉,枝头和山间,满目丹枫,枫叶如赤霞般绯红,确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美不胜收。
周末,路边的烤地瓜摊,老板热情的吆喝,那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隽筱摸出手机扫码,提上一袋子就往容昱家里去了。
容昱因为受伤完美地错过了期中考试,伤筋动骨一百天,出院之后除了按时上课,基本都在家里休养。隽筱熟门熟路的进了容昱家,路过厨房和保姆王妈妈打了个招呼,放下地瓜,就往容昱的卧室去了。
容昱住院期间,李邵芬和隽筱已经多次碰过面,隽筱从刚开始的局促害羞到现在已经变的无所忌惮了。她如果想要适应环境,那适应起来也是相当快。
李邵芬自然是开心到不行,她一直工作很忙,有隽筱陪着容昱她放心很多,偶尔看着隽筱和容昱玩闹,李邵芬觉得这才是少男少女该有的样子,这几年容昱在她身边,父亲的离开让他被迫迅速成长,只有和隽筱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切的放松开怀的模样,这是李邵芬舒想看到的,真实的岁月静好。
隽筱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打开房门,寻了一圈也不见容昱,只听见浴室里缓缓的水声,隽筱好奇地瞥了一眼,容昱正站在镜子前刮着胡子,只是用的左手,手法看着笨拙别扭,隽筱走近靠着水台,用手戳了戳容昱脸上的泡沫,笑着说“我帮你吗?”
容昱笑眼弯弯地点点头,手里的刮胡刀直接递给了隽筱,他双手撑着水台,将人圈在身前,使坏地拿脸上泡沫蹭着隽筱的脸,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玩了起来。
隽筱手笨,这胡子刮的惊险,容昱从浴室走了出来,嘴边多了一枚龙猫创可贴,看着痞帅又可爱。隽筱捧着他的脸一阵揉戳,容昱笑着随她胡闹,嘴上问道“考试考的怎么样?”
隽筱立刻放开胡闹的手,她打开书包,拿出一叠卷子,说道“有进步,班级20名,地理考得不好65,数学考的一般110,英语也不太理想115,我的阅读理解不好。”
隽筱拿出的一堆卷子,除了自己的,还有给容昱的,她接着说道“老师让你有空看看,也可以上绿道,在网上做题,估估分。”
容昱将自己的卷子放到一边,拿着隽筱的卷子研究了一会,他将人搂在身前,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隽筱担心碰到容昱受伤的手,挺直了腰板不敢动。
容昱肆无忌惮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瓷白的耳根,轻声说道“不着急,我会教你,先亲一会。”
容昱的唇舌在她的脖颈间轻轻点点的摩挲,直到两人唇齿相抵,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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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昱再次见到赵鹏的那天,正是在吕桥玮的忌日。那天天空依旧飘着小雨,他们不约而同地去看了吕桥玮,当赵鹏看到容昱的时候,他突然把脸埋在了手肘间,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像压抑了很久,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像是对吕桥玮说也是像是对容昱说,容昱的手掌用力的搓了搓赵鹏的寸头,声音微哽,“都过去了……”说完他忍不住眼眶泛红,隽筱站在他们得身后,也跟着红了眼框。
如果有机会,没有人想一条路走到黑…
隽筱为容昱感到骄傲,容昱为别人争取的不只是机会,还有希望。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切,在很多时候可以激起千层浪,甚至改变人的一生。
赵鹏在经历过漫长的黑暗之后,终于从噩梦里走了出来,无论他以后要面对什么,背负什么,他都可以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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