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齐天的机会不多了,小男生紧张握拳,见明蔚朝他们骑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到明蔚面前,张开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哈!”
明蔚这边,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齐咬金,生怕撞到齐天。手里不自觉攥紧刹车,冲劲太猛,整个人摔出了车外。
“小刺猬!”齐泓光向她冲去。
“nonono!”李江河转身跑下楼,“hephephep!”
明蔚跌下来时左侧身子着地,其中膝盖首当其冲承受重力,躺在地上的一瞬间,她还没反应过来咦?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齐泓光最先过来,怕她骨折,没敢碰她。
阳光刺着明蔚的眼,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眼,发现三个人动作一致地俯身,紧张兮兮盯着她。
“嘿嘿,又是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小猴子。”
还会开玩笑,说明人没事。齐泓光勉力定下神,“有哪里疼吗?”
明蔚没回答,问,“院子里除了你们仨,还有谁?”
“刺猬姐姐,我在。”齐心冒出毛茸茸的脑袋。
摔跤这事太丢脸了,她去年那次几乎四十一大队里人尽皆知。
「雁山路大力王」不要face的啊!明蔚双手捂脸。
“怎么了?”齐泓光语气有些慌,连续问了两遍,伸手抚她手背,想检查哪里还有伤。
明蔚肩膀一耸一耸,埋在掌心里用力摇头,仔细听,好像不是哭,而是在咯咯笑。
“我突然觉得有点丢脸,face,face!”明蔚笑起来,她被李江河同化了。
“现在要不要face很重要吗?傻妹!”李江河嘟囔着,急匆匆从书包里拿出祖传跌打油,他打球练武随身带着。
“动动左右脚趾,再动动手指。”齐泓光沉着脸。
齐天心头砰砰跳,他这个苦肉计也是不得已。没想过万一明蔚真摔坏了怎么办?
“我没事,都能动。快看看车把有没有变形。”
明蔚扶着齐泓光起身,一动左腿,痛得冷嘶一声。
“刺猬姐姐,对不起。”齐天不时飞上一眼,偷偷瞥向齐泓光。
惨了!!
他大哥变成没有表情的石像,连眉头也没蹙。按照台风级别划分,他大哥现在心里肯定刮起了八号风球。
明蔚手掌触地时蹭破了皮。幸好冬天穿了两层裤子,只摔了处红肿,明天大概率会变成乌青。
“用了我家的跌打油,这点伤明天会退肿化瘀。”齐泓光跟李爷爷练咏春,难免受伤,他知道这药油的好处。
“我终于学会骑自行车了。”明蔚真心觉得这一跤摔得值。
“齐天,”齐泓光出声叫住想溜走的小猴子,“你今天哪里都不准去。”
“我就随意走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齐泓光扬起手臂,齐天惶然缩起脖子。
明蔚趁没人注意,光张嘴不出声地对他说了一句,【算了算了,别打孩子。】
学明爱国的口吻,“现在的小孩都是独生子女,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金贵得要命,别打别骂,好好跟他讲道理。”
这时少年伸出的巴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拍了拍齐天后脑勺,与其说是拍,不如说试图抚平小猴子炸起来的几根猴毛——倔强地挺立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等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
齐泓光缓缓舒了一口气,以前他们兄弟俩顽皮,少不了齐勋章的一顿竹笋炒肉。
以前他觉得父亲严厉,打怎么是疼?骂又怎么是爱呢?自从他树立了当家的心,才明白家长的良苦用心一切都为了孩子好。
许是小女孩的缘故,齐心一直很乖。偶尔耍耍小公主脾气,也听得进道理,一点就通。
唯独到了齐天,应了吴迪玉的话,这年纪的男孩连狗都嫌弃。他经过传达室,连旺财都扭头懒得理他。
齐泓光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长大的。他也经历过连狗都嫌弃的时光吗?
想学齐勋章的架势,扬起巴掌吓一吓他,真正落在齐天身上时,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手痛心也痛。
齐天不知眼前这位“代理老父亲”复杂的心理斗争,眨着眼向明蔚求助。
少女清了清喉咙,“你们几位现场观众,记得替我保守秘密哈。连我爸也不许说,否则,我会变成angryhedgehog!愤怒的刺猬。”
齐心猛点头,“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愤怒的刺猬怎么变身。”李江河期待地搓手。
刺猬全身有超过5000支针,也是它的武器,千万别惹刺猬生气。明蔚心地单纯,还是小孩儿心性。想什么都是一根筋,身体会无意识做出相应情感的动作,想看愤怒的刺猬?一秒实现你的愿望——左勾右勾,铁拳虚晃,已经落在李江河胳膊上。
李江河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齐夫子,我作证,明刺猬现在一身神力,勇得很。”
日头跟着进了屋,满室光影绰约,都笼在一片温暖的明媚中。齐泓光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大圣,别怕,明刺猬现在还能一打三单挑我们呢。”
齐天没应,抬头觑一眼大哥的表情。
“刺猬姐姐,”他小声问,“你现在负伤了,还要去学打保龄球吗?”
“啊啊啊——”明蔚拍脑袋,她彻底忘记了这件事,当时也没定具体几点去,她以为雷雨田随口说说而已。
如果没摔跤,她完全能够在同一天里同时ge到两个技能骑bike,打bog。
等等,是学会骑自行车和打保龄球,可恶,现在她真的被李江河同化了。
李江河指着明蔚哈哈笑,“funny,funny,搞笑的,滑稽的。”
齐天扶额,他瞎操心什么,小刺猬的大脑容量有限。三十六计的苦肉计?根本不需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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