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牵着唐果果上楼。
刚到‘503’门口，就有人从后面叫住了她。
是唐果果的爸爸，唐树。
“宋老师好！”
唐树一瘸一拐地爬上楼，连忙拿出钥匙，开门的手还有点抖。
“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是说好今天早点回来的，没想到突然耽搁了……”
“家里有点乱，请您千万别介意。”
唐树满脸歉意，推开门请宋青柚进去。
唐家父女俩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两室一厅，说是两室一厅，其实就是在几十平的房子里随便做两个隔断，实际空间非常小。
房子里面装修极为简单，除了电视、风扇外，连冰箱和空调都没有。
屋子里的椅子上堆了不少衣服，各种杂物都堆在墙角和地上，看上去很杂乱，但不脏。
“这么乱真是不好意思，老师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我马上就收拾，您先坐，我去倒茶。”
唐树使劲儿擦了擦椅子，请宋青柚坐下。
“其实是我突然说要来家访，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宋青柚坐下来，让唐树别在意这些。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聊聊果果的事。”
“是上次——”
唐树停顿了下，对果果说，“果果先回房间玩，爸爸跟老师说说话。”
唐果果很听话地回房间。
唐树单独面对宋青柚，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膝盖。
“您说果果可能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个您放心，等这个月工钱到了，我就立马带她去。”
“不只是这个。”宋青柚开口，“我能先问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唐树讪笑道，“给人家打扫卫生，打包东西，分拣快递……能做的我都做。”
“就是有点怕给果果丢人。”
想来，这也是唐树不把唐果果送到幼儿园门口的原因。
宋青柚看着对方粗糙的手：
“你看上去是个勤快的人……按理说还有补贴能领，怎么……”
“家里前些年做生意破产，欠了笔钱，后面我老婆又查出得了癌，又花了不少钱……她三年前就走了，到现在还有不少债留着……”
唐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
“那果果就是——”
宋青柚想说果果是唐树妻子留下的女儿。
谁知唐树还给她爆料了个大消息：
“我们两个身体都有点问题，果果是她捡回来的孩子……”
宋青柚一愣，想着难怪父女俩年纪差这么多！
“果果知道吗？”
“她知道。”唐树敛眸，“我那时候本来想着她年纪小，或许能被条件好点的人领养……”
没想到当时才两岁多的果果，哭着喊着不愿意走。
小小一团一直喊着爸爸，唐树也就不忍心把人送走了。
“宋老师，果果在幼儿园应该听话吧？这孩子在外面不怎么爱说话……”
“她很乖。”
宋青柚解释道，“我过来，不是来告状的，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唐树稍稍松了口气：“老师您说。”
“果果似乎很喜欢弹钢琴，我发现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想先收她当学生。”
宋青柚认为自己水平还行，不会埋没唐果果的天赋。
唐树听到这话，十分震惊，有些磕磕绊绊地问：
“老、老师……真、真的吗？”
不等宋青柚回答，他又神色黯然道：“可是……我拿不出钱给果果买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