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我可怜的孩子。”
一进门就看见斜靠在榻上,头发凌乱,目光无神的苏新澜手里正握着个酒壶,狼狈不堪。
这哪里还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五皇女啊?分明就是一不羁的落魄鬼。
张德君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蹲下身子将苏新澜抱在了怀里。
“澜儿你这是做什么?瑞儿怎么不在?他人在哪儿?”
张德君怒吼道,外头守着的侍儿忙去寻张雨瑞了。
此时张雨瑞正在烛光下缝着手里的荷包,一针一针,绣得极慢。
若是以前,他便是不吃不喝不睡,也会熬着将这荷包绣好早些送到苏新澜手上。
但如今他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张雨瑞了,而苏新澜也不再是那个处处让着他,整日哄着他的表姐了。
他们之间的隔阂并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自小到大就有的,是他识人不清,非要嫁到她身边来。
如今皇上将她关在府里也好,正好让她冷静冷静。
张雨瑞现在学聪明了,苏新澜生气喝酒,他就躲得远远的,他再也不想做她的解语花,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
“主君,前院儿传来话说,张德君来府里了,正找您呢1
小侍上前来躬身道。
张雨瑞一怔,握着针的手只停了一瞬,便又垂下眸子继续缝了起来。
“你去前院儿回个话,就说我病了。”
张雨瑞淡淡地说道,苏新澜打得他满身是伤,他无处去说,如今正好可以挡下舅舅的质问。
见那小侍快步离去,张雨瑞才收了东西放在一旁,脱了鞋袜上了床。
没过多久,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显然是带着怒气。
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张雨瑞不悦地皱了皱眉,还不待他起身,张德君便已经怒气冲冲地站在了他面前。
只余下的那一点烛光将张雨瑞的脸映衬得愈发苍白,本还以为张雨瑞是装病的张德君此时也信了几分。
脸上的怒气淡了些,张德君坐在床头看向张雨瑞。
“听说你病了,父君过来瞧瞧,可叫了太医过来吗?”
五皇女府虽说是封了,但是里头的主子若是生了病,还是可以请太医过来瞧瞧的。
张雨瑞轻轻摇了摇头,垂着眸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张德君拉过张雨瑞的手腕儿,正想问他苏新澜的事情,哪知张雨瑞立马吸了口凉气,立马将手收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
张德君皱着眉头看向张雨瑞,张雨瑞往后缩了缩身子,话语未出泪先流。
毕竟是个过来人,张德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拉过张雨瑞的手,将他雪白的中衣衣袖卷了几卷,那手臂上的条条青痕狰狞而又丑陋,只让人瞧着就觉得很疼。
“这……这些都是澜儿做的?”
张德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是个这么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