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禾锄而归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盯着院子里的几位贵公子发愣,花大婶反应过来,拉过男子说:“汉子,这几位公子想借宿,你看?”
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家汉子,又看了眼那位白衣公子,男子反应过来说:“借宿啊?哦,好,借宿,正好家中有空屋,几位公子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住吧。”
说着露出羞涩的笑意,蓝衣公子见状把银两塞到了他手中,男子连忙推脱,蓝衣公子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收下。
此时几人坐在竹桌前,面前瓷碗里是新泡的菊花茶,中年汉子自称姓钱,几人依言叫钱大叔,惹得汉子不好意思地骚了骚头,他说着去看看饭菜好了没便溜走了,剩下六人闲坐。
华瑜品着茶,岑奕叼起花生米闲闲地望着蓝衣公子说:“我说孟涵,你哪来的银子?方才在安城门口让你买支花灯你怎说没有?”
孟涵但笑不语,眼神有意无意地朝沉默望着窗外的青衣少年看去。
“别看我,又不是我给的1青衣少年头也不回地说。
岑奕扫兴地敲着桌子说:“我说你们怎的这般无趣?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夜游乡野?”
没有人应声,岑奕只得叹气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接下这事,好好呆在京城等长公主到来岂不美哉?”
华瑜淡淡地说:“只怕岑大人巴不得你出来1
岑奕无奈地耸肩,他老子成天骂他不成气,巴不得把他扔到战场上,难得太后有旨,便把他赶出门来。他不过是不喜诗文,武艺欠佳,怎么就有辱门风了?
孟涵安慰他说:“岑大人乃是吏部尚书,对你严厉些许是职务使然,谁不知你是他的命根子。”
岑奕撇嘴,自从大哥追着女子走了后他爹便对他严加看管,生怕他也被女子勾了去,搞得京城皆知,私下叫他“爹管严”,成日里叫嚷:“岑二少快跑,你爹来了1
气得他追着那些人打。想他岑奕,风流潇洒,何曾如此狼狈过?
青衣少年突然回头,露出一张精致冷淡的脸,静静地说:“长公主已到安城。”
“当真?我要回安城1岑奕兴奋地提剑而起,未到门口便被人抓住领子提回桌旁。
他苦着脸抱怨说:“大哥,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我们来了半个月连人影都没查到,与其在山野浪费精力,不如一睹长公主风姿1
那人不理他,径直坐在了华瑜身边,却是华瑜的贴身侍卫,莫语。此次出门水太后除了找来京中子弟,更是派出了两名影卫,一名钦天司之人,事情相当棘手。
“扣扣1花大婶扣门,把饭菜端了进来。几个野菜野味飘出浓郁的香味,引得孟涵称赞不已:“婶子好手艺,我等这些天还从未见过如此美味佳肴1
花大婶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些小菜,还怕不合你们的胃口呢!你们先吃,我和老钱在外边吃,有事叫我们。”
她说着推门出去了。屋里几人赶路已久,早已饿了,便就着吃起来。
晚间花大婶与钱大叔收拾好房间便把竹屋让了出来,去了村里住,竹屋里只剩六人点着烛火望月。
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莫语拢了拢院角点燃的驱蚊草,秋夜里寒蝉声和着鸟鸣传来。
孟涵轻啜一口热茶说:“子扬,女婢一路逃到此为的是什么?此处偏僻,想要搜寻实非易事。”
华瑜轻声回答:“嗯,这点我也想不通。”
他们一路追踪,有人见那女婢逃进了契城乡下,只是契城地域广阔,想要准确搜寻相当不易,他们此次是奉命私下调查,不能派人围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