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云历大定二年,云止帝率军五万迎战叛军三十万于召陵,忠毅将军严涉斩杀叛军十万于下马关,武威将军薛行之斩杀叛军十五万于梅杏长街,此战叛军余孽不足五万,卫军并召陵十万百姓全军覆没,云止帝尸骸下落不明,午云南境就此沦陷,南海诸部入侵达十年之久,史称“召陵之役”。
薛行之赶到下马关时,严涉正命人将巨弩抬上城门,见到他愣了愣说:“薛将军,您怎么来了?”
薛行之摆手说:“皇上命我前来接应你,快与我说说关口情形。”
严涉引着他朝大帐走去,一路上兵士们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让他不禁感叹,严涉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走马上任却能让众人服服贴贴,一年时间就从普通卫军做到了军中副将,眼下更是接替负伤的孙将军主持军务,严尚书得了个好孙子啊!
大帐里军师们正在讨论军情,见两人进来急忙起身迎接,被薛行之阻止说:“军中无需多礼,接着讨论。”
“是,将军。我等猜测赵尚今夜可能强袭,正在商量对策。”
刘册指着图纸说:“赵尚命大军驻扎在城门两侧前不足十里,城门正中则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为通行做准备,南境多山竹高树,以此为梯便可强登城门。”
只是叛军已对峙多日,若用此法何须等到今日?赵尚不喜奇兵,今日必有一场恶战。
薛行之来回圈点图纸,将图纸戳出许多小洞,他沉声说:“我记得赵尚手下有三万人马,城门高耸狭窄,门外平地不过一里宽,大军想要进出并不容易,强攻更是难上加难。”
召陵两侧皆是悬崖峭壁,难以攀爬,除了正面入关别无他法,历代召王都在加强守卫,下马关号称午云第一关,若是能轻易被破,午云也延续不到今日。
赵尚不打没把握的战。薛行之放下笔说:“严将军,命人严守城门,加强巡查,必要时派人下城外勘察。”
严涉微愣,随即传令下去,卫军心头一震,薛将军主张主动出击,可眼下城外情形不明,出城无异于死。谁也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加强了巡查。
夜色沉沉,隐约可见远处高城上的火光,赵尚沉着脸,对面左珽的声音幽幽暗暗地传来:“大将军还在犹豫?大雍军已入西京地界,很快就会踏入召陵界,届时与云止帝形成夹围之势,将军危矣1
“臣奉郑公之命暗中支援将军,将军犹豫不前,臣却不能辱命,今夜照计行事,就不等将军了。”左珽黑色的衣袍扫过帐门,冷风顺势溜进帐中,赵尚打了个寒颤。
这人太过阴绝,郑公藏着此人可谓心思叵测,他本想让云止投降,停止无谓的牺牲,然而左珽虐杀俘虏卫军及屠城,激怒了百姓及卫军,他们誓死不降不休。
赵尚唤来亲信说:“去,再命人喊一个时辰,将云止帝交给我,我赵尚以生命作保,立即退兵带皇帝回都宫交于太后娘娘,否则今夜将攻城。”
亲信带领赵家军五百人行至城门外敲锣打鼓高声叫喊,二更已至。严涉坐在顶楼俯视城下,那群来回奔走的身影显得异常可笑,直至今日,赵尚还以为可以兵不血刃结束战争?内乱在他眼中是出戏曲?
严涉擦亮佩剑说:“去将城下那群扰人清梦的狗贼清理干净1
“是,将军1
卫军奉命到了二楼,扯着嗓子骂开:“去你娘的狗杂碎,深夜乱吠,你老子娘死了滚去他们坟前哀嚎,爷爷们这就送你们下去团聚1
无数火箭从城门上洞口射出,赵家军仓皇逃避,一边继续高喊:“让云止帝出来投降,赵将军就高抬贵手饶你们狗命1
城门口吵闹不休,火箭密密麻麻朝外射出,映得城门一片火红,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停歇。
赵家军骂骂咧咧地走了,无非是些不识抬举,死到临头的话,众人不以为意。
严涉盯着远处不说话,站在顶楼只能看到夜色中的一点虚影。城门火把是夜色的双眼,望见远处蠢动、野心勃勃的身影。
底楼的军士轮流值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城外的动静,薛将军吩咐今夜一定要加强防御,是以没有人睡下,大家都在检查武器。
“踏踏1一个小兵听到轻微的声音,仔细听又没有了,他问旁边的人:“丁老爹,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你听到了吗?”丁老爹按熄草烟,抽完这一支他要去二楼看看老太婆。
小兵心里紧张,又贴着城门听,“踏踏1越来越近,他从洞口往外看去,一片漆黑,他紧张地站起来朝二楼走去。
“站住,你鬼鬼祟祟地朝楼上窜什么?”一个副将横在了他身前,审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