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与泽兰在殿中摸索了许久,毫无线索,他们突然被关到黑暗的殿中,门窗也被封死了。
泽兰赤手空拳地朝大门冲去,被弹了回来,他发现大殿下了结界,凭蛮力根本出不去,只能在殿中找到出去的方法。
云流一边摸索,一边感受泽兰的气息,见他冷静下来,不由惊叹,原以为他性子冲动急躁,不想他却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发现结界后他马上冷静下来寻找机关,情绪一瞬间就控制住了,这样的男子假以时日,又是北境一员猛将。
两人摸索了一圈毫无发现,将目光对准了佛像,只有佛像还没探索,两人跃上了佛台,开始慢慢摸索。
前山正殿中,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从僧人们手里接过了木牌,便是备选者了。
暮色斜斜,无我从银镜中查看着各组的情况,每组状况不一,都被困住了脚步,他不由微笑,每个人天资不同,修仙也是需要天分的。
他侧身问身边的小沙弥:“灵慧,今日最早出来的是谁?”
灵慧想了想说:“回师叔,是温府大小姐一组。”
无我点点头,继续看银镜。温府大小姐天资聪颖早有耳闻,想不到聪慧到这个地步,几乎瞬间就摆脱了考核的仙尊,回了大殿,跟她同组的似是南境的洛家后人,擅长幻术。
夜色沉沉,钟国寺灯火通明,所有通过考核的香客已经被安排住下,其他人还困在局中。
云流有些困乏,轻轻地伏在佛像面前,泽兰放轻了动作,午云长公主千金之尊,只怕极少吃过这等苦头。
北境不一样,本就是苦寒之地,他虽身为王爷,夜猎奇袭是常事,便是熬一夜也无事。
天上人间地底兵器坊中,工匠们正在交接,明珠嵌在四壁,照得坊里更加空旷。肤色苍白的工匠们挨着检查了炉子,仔细地交待了一番,才依次走出门去,门口站着高大的守卫,仔细检查了每个工匠的衣物。
萧珵压低了身子,尽量将自己缩起来,破旧的衣物遮不住他白皙的身子,他暗中叹气,自己也长得太高了些,白了些,若非这些人终年不见天日,肤色苍白,他如何混得进来?
守卫仔细地在他身上摸了摸,手一挥放行,萧珵谦卑地低头出了坊门,跟着工匠们一路往树洞走去。
他潜入兵器坊中,发现工匠极少,个个都是手艺高手,然而他们极为沉默和呆板,每日重复着锻造兵器,姓名也无,全部以代号称呼,彼此并不交流,所有人都听指令行事,言行为人所控,这群人不过是一群傀儡。
萧珵走到写着十七的树洞前,推开门板走了进去。听说三日后有一批新的工匠进来,他可要好好查探这些人来自何处。
乐动被关在了堡中,乐静也已潜入粮仓,他们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摧毁地下空间的契机。
萧珵躺在狭小的木板上舒了口气,混进兵器坊已有十日,每日跟着其他人一起冶炼兵器到三更,再回树上的小洞休息,第二日一早又开始劳作,这里日子相当凄苦。
他从墙里摸出离镜,温柔地点开,入眼一片黑暗,一个女子纤细的轮廓在黑暗中渐渐浮现,阿流。
萧珵内心一片苦涩,看着她慢慢融入大雍皇室,慢慢学会隐忍和躲避算计,慢慢不再提起从前,她在大雍活得越来越好,幽洲森林的一切离她越来越远,他这个人也不过是过往。
萧珵按着心口慢慢地吸气,镜中云流已经熟睡,旁边的人………萧珵仔细看着那人,顿时怒火中烧,竟只穿了中衣中裤,在阿流面前晃荡!这登徒子,污了阿流的眼!
萧珵眯起眼打量着那人,似是北境之人,两人被困在了佛殿?他细细望着她沉静的睡颜,即便灯火全无,他依然能勾勒出她的容颜。他仔细地观察着佛像,高大的佛像随着他的指尖移动一点点呈现在镜中,黑暗中的佛像透着隐隐神秘的光芒。
萧珵似有所感,指尖停在了殿门人高的灵童佛像身上,他定定地看着灵童,佛像黑暗中隐约透出暗色的光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灵童像,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那光泽是血迹无疑,他再看向云流,只见她伏在正殿如来佛像前睡得正沉,一旁上窜下跳的登徒子正挨着佛像摸索过来,只是他动作越来越迟缓,像是……“咚1男子倒在了台上,挨着灵童的脚边昏睡了过去。
萧珵不禁摇头,没用的男人,连迷烟都扛不住,如何能护阿流周全?他紧紧地盯着大殿,浓墨般的暗色渐染,镜中已漆黑一片,吞没了所有镜像。
他一阵心惊,阿流是如何被困在殿中的,殿中分明被人动了手脚,明日只怕会震惊朝野。
可即便知道阿流涉险,远在千里,他又如何能护着她?
萧珵收了离镜,静静地贴在咯人的木板上,微弱的月光钻进了洞里,他侧身望着破碎的光影,满心寂静。
他慢慢闭上了眼,和着夜色沉入了无边梦境。
云流从梦中醒来,她听到有人在唤她,一声声。四周一片黑暗,似是比之前更黑,连自己的指头都找不到了。
她轻声问:“泽公子,你可在?”没有人回应,她有些不安,手指慢慢摸到了腰际,抽出了软剑,朝佛像摸了过去。
空的,只有冰冷的台面,云流有些发慌,用软剑朝前拍打着,终于打在了软实的东西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滑腻,血腥味终于透了出来,恐惧缠上了她的身子,她强忍着不适喊:“泽兰1
原本昏睡的泽兰下意识地回:“在1
声音在她左后方,她颤声说:“泽兰,你过来……”
泽兰挣扎着起身,按住昏沉的脑袋摸索着到了她身边,感觉她浑身僵硬不由好笑地说:“长公主有何吩咐?泽兰愿意效劳。”
云流没空理他,只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往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