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塔纹丝不动。
妖兽嚎叫着冲向了无我和姬无由,无数小蛇从四面八方射向两人。
姬无由随手一挥,小蛇被削成了两截。
妖兽被四大弟子拦下,爆发出凶猛的性情,发疯似地撕咬起来。
凤凉认出了谢酉,不由扬眉,长公主身边的宫人倒是有趣。
谢酉不停地悲嚎,护在佛塔前。昨夜他甩开跟踪的黑甲军偷偷回了府,发现殿下未归,连忙出来寻找。
不久皇宫上空天涌异象,大地震动,他将小蛇放出,得知宫中出现了妖物。他心急如焚,到处寻找殿下的踪迹。
直到殿下被封印,小蛇终于看清了人,他连忙赶过来。却为时已晚,殿下被关进了佛塔。
佛珠不断打在他身上,遍地蛇尸,他朝前抓了一把,抓出了一道深樱
殿下,臣竟不知你有异赋,见而不识。
谢酉苦笑一声,仰天长吼,身体不断扭曲,变成了一只眼冒凶光的巨大妖兽。
“吼……”妖兽举起了佛塔,背起佛塔朝宫外跳去,踩塌了城墙,眼看就要逃出皇宫。
“咻1一柄巨大的拂尘贯穿了妖兽,妖兽摇晃着倒下了,佛塔摔到了高台上。
谢酉倒在地上,胸前的窟窿流出了萤绿妖血,头顶的烈阳刺得他微微闭眼。
殿下,臣再也不能侍奉你了。
明公子,我回不了幽洲了,做不了你的奴隶了。
一道黄色印记从他身上飘起,很快变淡。
谢酉缓缓闭上了眼。
姬青离神色冷淡,收回了拂尘。
宫中平静下来,龚冶护着华绍走了出来。
华绍心有余悸地看着佛塔,双手合十地问:“无我高僧,制住倾云了吗?”
无我点了点头,微微抬起佛塔,露出了云流苍白的脸。
华绍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觉醒的异赋?
“听说午云天妃异赋强大,倾云觉醒异赋不足为奇。”
姬无由看了华绍一眼。
华绍看着微微睁着眼的云流,冷冷地说:“倾云残暴,杀死宫人和侍卫无数,立即赐死1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崩赋之人神智全无,犯下大罪也属无意。皇上不若将她交给贫僧,贫僧将她带回钟国寺,镇压在后山中。”
无我行了个礼。
姬无由冷笑着说:“何须镇压,崩赋之人熬不过一日。”
否则嗜强如命的凤凉也不会旁观,早就来抢人了。
云流微弱地睁着眼,看着灿烂的日光,一个影子落在地上,她艰难地抬头。
凤凉静静地站在宫墙上,长发飞舞,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她垂下了头,把脸埋进阴影中。
佛塔慢慢落下,一寸寸挡住了日光。
无我收起了佛塔,笑意慈悲地走下了高台。
工部很快开始修葺宫殿,将当日血腥清理干净,皇宫慢慢恢复了生机。
西宫中枝繁叶茂,蔷薇满地,蜂蝶飞舞。一只细长的手折下了一枝蓝色桔梗,轻轻把玩着。
微风吹起他的衣带,他靠在椅上,任光影簌簌地落在脸上。
华天歌容颜清淡,在宣纸上细细画着桔梗,末了在花瓣上涂上孔雀石,幽蓝的桔梗栩栩如生。
他放下了画笔,静静看着庭院,一只蓝色的蝴蝶飞进了盛放的蔷薇花丛。
幽洲森林,一只夜莺飞过古木。
夏决在帐篷中翻看着兵书,不时做记号,烛火微晃。
娄朔踟蹰着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壶酒。
夏决好笑地看着他说:“你今日舍得请我喝酒了?”
娄朔搔了搔头,给夏决倒了一杯。
夏决仰头而尽,赞叹地说:“好酒!阿演甚知我心。”
娄朔迟疑地说:“山明,我方才收到了京中消息。”
“什么消息?”
娄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是倾云长公主,长公主觉醒了邪气异赋,闯入皇宫杀戮……被拿下了。”
酒杯被打翻了,夏决紧紧地盯着说:“你说……长公主被拿下了?”
娄朔叹了口气说:“长公主崩赋了,异赋过于强大,钦天司姬宫主和钟国寺无我高僧联手将她封印了……”
夏决神情恍惚地看着他说:“阿演,你说崩赋?”
娄朔也只听说过崩赋,只知是异赋瞬间释放,吞噬赋主心智肆意流泻。
“她……还活着吗?”
夏决声音极低。
娄朔沉默了许久,低声说:“被带去钟国寺当晚,长公主没了……”
长公主没了……
犹如晴天霹雳,夏决怔怔地坐在桌前。
娄朔无奈地走了出去,留夏决一人在帐中。
倾云长公主崩赋而亡的消息逐渐传开,天下哗然,晋安大师的预言落空了。
有人议起倾云长公主的异赋,据传是吸取生机的妖邪异赋,十分强大,可与骊昭仙尊的异赋一争高下。
魔修蠢蠢欲动,开始潜近钟国寺,想要盗出倾云尸身。
苍山下,几只妖兽蹦蹦跳跳地抱着吃食和衣物钻进了林子。
重流满头大汗,与一只长尾妖兽对打着,不时接过萧珵扔来的果子大口咬着。
几只妖兽把吃食放到地上,叽叽哇哇地比划起来。
萧珵笑得温润尔雅,躺倒在石头上,山风吹起了他的墨发。
突然,他坐直了身,紧紧盯着妖兽说:“你方才说倾云长公主?”
小妖兽有些紧张,叽叽哇哇地叫了起来。
萧珵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猛地站起身,御剑飞上了苍山。
重流不明所以地大喊:“萧大哥?”
萧珵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重流吃完果子,抓起木棍又与妖兽对打起来,几只小妖兽兴奋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