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权当自己无聊,想找个乐子。
明玦从没去过大平渔村,费了些事才找对地方。
由于要等县衙办案的来勘察现场,所以大平渔村被邻村的几个里正组织人手将大平渔村封了,不许外人进出。
当然,这点简单的封锁拦不住明玦。
一走进村口,便能闻见远处飘来淡淡的腐尸气和血腥气。
除了村外看守的人,村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田里的农作物依然生机勃勃,但田间的小道上遥遥可以看见几具零散横躺的尸体。
明玦走近,看着眼前趴伏在地的尸体,是一名中年男子,尸体后背大片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后脑勺有一道狰狞至极伤口,夸张的外翻着,隐约可见白色的脑浆。
明玦蹲下身来,手指顺着伤口虚抚下去,细细观察了一下,这男子是被人从后面袭击,砍伤脑袋致死,但这伤口不是刀剑所致,刀剑较薄,不会造成这般夸张的伤口,应该是斧头一类的兵器所致。
这几天只下过一场细雨,地上的血迹并没有冲得多干净,很多痕迹还是很好找,比如村外树林子里,一个土坡后面的草堆被压塌了,很大一个窝坑,上面还有勉强带着脚印形状的泥浆,这样类似的地方和痕迹一共有好几处。
明玦往里面走,穿过村里的树林,再后面就是海岸了,海边还停靠着几艘渔船。
他倒回来继续勘察,又找到一条隐蔽的出村小径,这条小径一个脚印没有,反而有非常明显人为掩盖过的痕迹,就好像有人故意把脚印用什么东西抹去了,明玦在这条小径上走了一小段,看着这些痕迹勾了勾嘴角。
最后,明玦每家每户逛了一圈,屋里都是凌乱不堪,基本上都被洗劫一空,有的屋子里尸体横陈,到处都是四溅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状况惨烈。
这些房屋中,里正家里的情况引起了明玦的注意。
不同于其他村民屋中,里正家有明显挣扎打斗的痕迹。
他注意到正屋的几张桌几上,都摆放着茶杯。明玦皱了皱眉,出事前,里正家里正在待客?
走进里屋,里面有两具尸体。男子应该就是里正,他死在里屋的门口,双手死死扣在门槛上,背上一道夸张的致命伤,和村口遇见的那具尸体一样,斧刀所致。
另有一名女子,应该是里正的夫人,尸体蜷缩在床脚,致命伤在脖子上,刀伤。
来里正家杀人的有两个人。
正屋茶几上一共四个茶杯。
其他村民的屋中,只要是同一屋里的尸体,身上的致命伤都是同一种兵器所致。
这点倒能想通,这些村民手无寸铁,毫无防备。而山匪凶悍,却人数有限,想来不会结伴行事。
可是,里正家却来了两人。看样子,里正夫妇还看茶招待过这两人。
这群土匪,和里正家认识?
明玦挑了挑眉,这事儿,只怕不是单纯的谋财害命埃
也是,匪类,大都以劫财为主,遇见反抗的也许会杀人,好色的可能还要劫个色,要说把抢劫对象赶尽杀绝的匪类,还真是少数,更何况这还是屠村。
寻仇吗?
也不太可能,没道理和整个村的人都有仇吧?
倒像是……杀人灭口?
可什么事需要整个村的人被灭口?
明玦思索片刻,走出里正家,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这村里也查看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多做耽搁,赶紧回家去了。
或许有些事,还要问问清平。不过自从那次县衙报案后,便再也没见过清平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明玦去了一趟城北的小码头,堂而皇之的溜进四刀五刀的房间。
结果一进去,发现这俩货在双人炕上睡得鼾声震天,这时候了,居然还没起床!
明玦听着扰人的鼾声,嫌弃的皱了皱脸,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掂了掂,里面水还不少。
于是,他拎着茶壶跳上双人炕头中间的小桌几上,先给四刀劈头盖脸的浇了半壶水。
四刀一声惊叫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见明玦凑近的小脸,震惊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四刀这一声惊叫把五刀也惊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嚷了一句:“大清早的你瞎叫唤什么?”
说罢,五刀抬头一看,便看见明玦站在身旁的桌几上挑眉盯着自己,惊得他差点跳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1
明玦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壶水,颇有些遗憾道:“我来看看你们不行吗?”
五刀迅速扭头看四刀,四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有气无力道:“你说的事,我已经找过我们老大了,也把你的话跟他说了,老大说,他想见见你。”
五刀不知道这件事,莫名其妙的看看四刀,又看看明玦,试探着问俩人:“你们俩……什么情况?”
四刀满目沉重的看了一眼茫然的五刀,闷闷道:“他来找我的1
五刀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议的把四刀瞅了又瞅,大致意思是你哪点想不开,居然还和这个妖孽有往来!
明玦冲四刀偏头示意了一下:“你去叫你们老大,我在这等着。”
还没等四刀有所反应,五刀便像打了鸡血般的从炕上一窜而下,非常神速的穿好衣服,一边拖着没穿好的鞋往门口跑,一边冲屋里的两人喊:“我去我去!我去给你们喊人,你俩聊着1
话音未落,就不见了人影。
四刀呆呆无言。
明玦却忍不住噗嗤一笑,还挺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