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问题,他可不想真的去检验一下自己的意志力,于是,刘子文痛快答应:“行吧,拿纸笔来1
这下轮到狐头震惊了,不是说好合作吗?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自己那般威胁也不见效,怎么今天就这么痛快?
这岂不是让自己在那位大人眼里显得很没用,稍稍威胁一下就妥协的人,自己却拖了这么久!
再说这小子是不是傻?这时候这么痛快交出方子,自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不论是他,还是自己这些被当枪使的山匪,都有可能被立即杀人灭口!
莫非这小子当真是个纸老虎,前些日子的不怕死是装出来的?
可这个时候,狐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立刻吩咐人去拿纸笔。在那两个手下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刘子文,给了他一个急切而警告的眼神。
刘子文微微勾了勾唇,没做回应。
不多时,有人进来铺好案几和笔墨纸砚。刘子文便磨磨蹭蹭的磨墨,没两下,便一不小心折断了墨条。
刘子文尴尬抬眼,看了看洞穴里的三个人,好像自觉有些丢脸,不好意思道:“那什么,你们这墨条质量也太差了吧。”
狐头心里暗骂,这小子不会这么幼稚吧,以为这么磨蹭拖延会有用?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尽力配合他,于是一边派人去重新去拿墨条,一边假意呵斥:“你少给我在这里拖延时间!你觉着会有人来救你吗?不想吃苦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耍花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1
刘子文委屈道:“我能不知道?我等了这么些天,也算是看出来了,没人能来救我了,我现在只求给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留我们一条命,别的我也不想了1
狐头轻哼一声:“算你识相1心里却暗暗纳闷,这个鬼精的小子做出这副姿态,是想要干什么。
“我可不是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1刘子文委委屈屈的,怯怯小声道:“我是农民,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些东西,以前都是在沙地上画的。我早就想试试在纸上画了,可我不太会用,你也别指望我画得太好,你要看不懂,尽管问我。”
狐头心里那个堵!他要是信了这小子半句话!他就不能叫狐头!
但是很明显,跟着他来的那两个人勉强信了。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要不会用,我们就找人帮你磨墨,或者你说,我找人来写来画!这些都不会是问题,也不会成为你的借口1
刘子文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他将目光落在狐头身上,腼腆道:“听说你是这里的军师?那你应该很有学问了,那麻烦你来帮我画吧,我告诉你怎么画。”
狐头不可思议的瞪着刘子文,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来画?”
刘子文一脸无辜:“不是你要方子的吗?你帮我写画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有辱你军师的身份啊?”
狐头下意识的看了看另外两个人,那俩人和狐头对视片刻,一时无言。狐头只好点头:“那……那行吧,我……我试试。”
狐头也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大人派来的这两个人是行刑的老手,但要他们写字画画什么的,估计也和自己一样懵。
一切准备就绪,狐头架势十足的端坐案几后面,斜睨着刘子文,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道:“行了,开始吧1
刘子文微微一笑:“我们这个种植方法,它不是一个两个方法就行了,它其实是一整套种植体系,具有一定的规模,其中有很多个步骤和细节,涉及的范围也比较多,我们今天就先说工具这一块儿吧。”
狐头听得云里雾里,只能茫然的答应了一声,正要提笔试试手,却被另外两人打断。
那两人听了刘子文说的这一串,忽觉着哪里不对劲,什么叫今天先说工具,听这个意思还得有明天?
“小子,你这个方子,要写多长时间?”
刘子文故作不解的看着那两人问道:“你们俩是谁啊?”
那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恶声恶气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刘子文撇撇嘴,转头故意去问狐头:“我说军师,你的这两个手下凶神恶煞的,对你也不恭不敬,你们还收留这样的人做什么?你们是不是缺人啊?缺人的话,你觉着我怎么样?我们村的人,现在都基本上无家可归了,叫你放了我们估计你也不放心,而我们就算出去,以后的生计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要不等我教会了你们种植方法,我们也跟着你一起,落草为寇算了,你看我们这些人肯定比你这两个手下听话,你觉着怎么样?”
狐头:“……”
那两个手下更了更,其中一人怒道:“好你个狡猾的臭小子,胆敢当着我们的面儿挑拨离间!你是不想活了吧1
刘子文微眯着眼,做出一副委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们老大都没说什么,就你们在这里瞎嚷嚷,你以为种地很简单?你们俩土匪知道怎么种地吗?以为是药方子呢,开给你就完事了?这是种地好不好,用什么工具,怎么开土,怎么施肥,怎么栽种,怎么嫁接,怎么培育,那都是有讲究的!你们以为杀几个人,问两句,你就能吃上粮食了?哪来那么多不劳而获的好事儿1
两个假山匪满面通红,显然被刘子文一副教训的口吻给气得不清,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词儿反驳,只能强自按耐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