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瑰晒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子文这种地的本事并非厉害二字可以囊括,若是我朝农事四季皆有产出,那么国库将会前所未有的丰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妨碍了谁的事,而是涉及利益追逐、权利争夺。”
“是不是雍州知府?屠村的事,是不是和雍州有关?”刘子文有些激动的问道。江庆隶属雍州驻地军,能调派他的,只能是雍州知府。
金瑰淡淡道:“这也是我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今日一早,我便得到消息,雍州知府秦夫生在家中暴毙。与此同时,西山县知县刘传远几乎在同一时间遇刺,据说是府里糟了劫匪,被刘传远发现,劫匪失手之下将他给杀了。”
刘子文和清平都惊呆了。
明玦也有些意外,问道:“那雍州驻地军可有什么变动?有没有死什么人?”
金瑰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只是干脆的答道:“没有任何异常。”
明玦挠了挠眉心,心说这江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不知当初把他放走是否正确。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忍不住暴躁。他怎么就趟到这浑水里去了!?连带着家里人也差点趟进去。
“……或许人无两全也是自然规则,比如你,天赋好,学什么都快,于武学一途更是无人可比,要说聪明,你也是真聪明,可就是性格缺陷……”
“你说谁性格缺陷,你有种再说一遍1
“唉!就是……瞧着你也是个冷静之人,但有时候,或者说很多时候!你的行为和心态并不匹配,多少有那么点冲动,做事都不带考虑后果的……脾气还古怪。”
明玦不知怎么,就想起前世某日,自己和唐棠的一段对话。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来着?
哦,对了。当时,自己回答唐棠说:“我并非没考虑后果,而是我不介意后果是怎样的。”
现在想想,这种心态到底是一种极致的消极,还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孤勇,他自己也说不清。
但不管怎样,他不该把这种心态习惯性的带到这辈子。明玦想,这是个致命错误,他早已不是前世无所牵挂的唐玖了。
这次的事,实实在在给明玦敲了一记响亮的警钟。
此时,金瑰又对他说道:“其实通过新杨,再加上我对你的认知,倒是觉得以你的性格和本事,就算没有我们的介入,你自己迟早也会惹出乱子的。你家里人都是安分普通的良民,你觉得你是吗?要我说,你若真让家里如同平常百姓般过日子,你最好与他们保持距离!虽然你们是一家人,但毕竟不是一类人。”
明玦有些哑口无言。倒是清平对这番言论感到愤怒:“你怎么这样说,那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难道一家人因为不一样,就必须要分开吗,什么道理1
刘子文张了张嘴,本想赞同清平的话,可不知怎么想到了自己的从前,一时间若有所思,附和的话到了嘴边也就说不出来了。
明玦沉默良久后,终于抬头问道:“如你所说,我走与不走,屠村背后之人一样会排查到我家里,你打算如何安排?”
金瑰道:“离开这里。”
明玦皱眉:“你要我们举家搬迁?”
金瑰摇摇头:“不必这么刻意,好端端的,你要怎么说服家里人搬迁,我的意思是,你家里的几个兄弟,要念书的念书,要学医的学医,该拜师的就去拜师学艺,至于你的父母,要做生意就不妨做得大一点。总之,我会找人安排,让他们顺其自然离开此地,而且不会让你家里人觉得异常。”
明玦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勉强赞同。
他们这一时半会儿的定然查不出来屠村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又是何身份。但看这般手笔,自然不会是好相与的角色。以防万一,安全起见,确实应该早一步安排,提防这事儿把自己家里人牵连进来。
既然如此,自己离家之事,也没什么可挣扎的余地了。
明玦心中郁郁,但口气却平静了不少:“什么时候走。”
金瑰道:“这里抓出来几条尾巴,需要先处理一下,那就再过两天吧,到时候我们先走,你家里的事,我会派人过来,容后再慢慢安排。”
刘子文和清平对视一眼。清平不确定道:“这就决定了?我呢?子文呢?”
金瑰奇道:“不是说了么,子文跟我们一起走,至于你,根骨还不错,是个习武的料子,也跟着一起吧1
刘子文一脸不可思议:“什么叫我跟你走?你都不需要问下我的意见么?”
明玦冷笑:“人家看上你了,你同意不同意很重要么。”
金瑰看了一眼明玦,目含警告道:“小小年纪不要学那些阴阳怪气的词调1
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