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脏器汇聚于上半身,修习毒功初入门者,一般不会将自身炼化的毒气汇聚向上,那样容易反噬自身,多半会选择行气向下,将毒气往下半身汇聚。”
小白看了一眼明玦,疑道:“可他下毒害我的时候,是从手腕放的血!那不是属于上半身么?”
“……”南见无语半晌,道:“你也是修习内功之人,若是让你以内力引腿上的血行至手腕放出,你能办到么?”
小白懂了:“这个简单,我明白了。那又为何颈间之血便是解药?”
南见站起身,叹道:“要知道,这类功法最容易被反噬,可他给你下的毒很厉害,却没有反噬自身,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说他修习的功法很高端的原因,一般这种情况下,他自身必有可以相抗的“解药”存在。既然行毒向下,那么反过来,行解自然向上,所以,颈脉之血,就应该可以解你的毒了。”
小白一脸钦佩:“还是公子你厉害1
南见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很确定,只是……试试罢了,就当是死马做活马医吧。”
小白:“……”
南见摆摆手,又道:“这附近的出路都被十方阁布防过了,你暂且出不去,去龙勾哪里养伤吧。”
小白看了一眼刘子文和明玦,迟疑道:“那他们……”
南见敲了敲手里的竹节木杖,道:“我都说了,那孩子是我看中的徒弟,你怎么还想打主意。”
小白无力道:“我没有打您徒弟的注意,我是说刘子文啊1
南见沉吟片刻道:“你的任务已经失手了,就此作罢吧。我瞧我这徒弟貌似还挺看重刘子文这孩子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跟他抢了。”
小白:“……”得!他算是白忙活这么些天了!他家公子也是想得简单!这还没有正式收徒呢,就开始这么护短了!也不想想,这小子像是这么容易乖乖拜师的人么!
想到这里,小白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向他家公子行礼道别的同时也附送了一句诚心诚意的祝福:“公子,那就祝您收徒顺利1
南见微微一笑:“多谢1
小白抹了把脸,满心郁猝,一边在心里感慨人生无常,一边捂着腰间的伤口离开了。
南见在原地驻足片刻,从怀中又摸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走过去给明玦喂了下去。
他蹲在明玦身旁,突然放下手里的竹节木杖,双手抚上明玦的脸,一寸一寸的摸索他脸上的轮廊。
片刻之后,南见重新拾起自己的木杖站起来,轻笑着说道:“今日实在不是我们相互认识的好时候,所以我们得过段时间再认识了,不过,为师已经记住了你的模样,但愿……你最好暂时不要记得为师的模样吧。”
说完,南见自己似乎也颇觉好笑。他摇了摇头,随即转身消失在山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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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重重,幻境叠生。
刘子文环顾四周,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环境。
这里四处面壁,只有一扇人高的铁门,从门缝处透进来的光线,便是这间屋子里的唯一的光源。
真像是……一间牢房。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吟从房内漆黑的角落传来。
刘子文猛然转身,稍稍走近一看,才发现角落中还蜷缩着一个小孩儿。
他此刻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以至于面容扭曲得都有些模糊了,让人看不真切。
可尽管如此,刘子文仍然觉得这个孩子非常眼熟。
突然,有人打开铁门走了进来。来者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满满当当十几个杯子,里面尽是黑漆漆的汤汁,刘子文从中闻到了中药独有的浓郁苦涩味儿。
角落里的男孩儿听见声音,抬起了头。他望着中年男子手里的托盘,眼中有一丝恐惧和抗拒。
中年男子仿若未见,走过来给男孩儿把了把脉,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他满意的事,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不错,炼化了。”
男孩儿抿紧了唇一语不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托盘被放在了男孩儿身前。
中年男子道:“继续!这一组炼化完,你可以出去休息两日,都是同一个强度的药性,你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说完,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走到另一处角落,捡起一只空盘,一并带了出去。
刘子文不明所以,皱眉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托盘里杯子。这些杯子里面盛的不知是什么药,有的色泽暗红,有的呈深褐色,大部分则是黑漆漆的,单单只是闻一闻便觉着味道恶心。
此时,男孩儿伸出一只苍白嶙峋的手,随意端起其中一杯放到唇边,只迟疑了短暂一瞬,便仰头饮尽了杯中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