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端起了酒杯,酒桌上的主导权就彻底落到了安平的手中,冯军和李胖子除了脸臊的通红以外,俱是小心谨慎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欢迎来到//带着大家陪着马鹏飞和王德裕碰了一杯酒,安平又跟几位同学喝了一杯,算是给大家留下几分的同学情份,然后就随着马鹏飞和王德裕脱身而去。
安平离场并不是看不起这些大头兵,小的同学,实在是冯军小人得志的心态让人受不了,偶尔看看他吹吹牛皮还能当个乐子,但时间一长,这脸变来变去的,可不只是煎熬了。而且,安平已经用事实戳穿了他的嘴脸,这会儿他怕是如坐针毡了,揣揣难安了,现在离场,也是给他,以及被他时时挂在嘴边的老子冯佩伦留个面子。
进了王德裕的包间,安平看着满桌的人,几乎都是农委和计划委的领导和中层,年纪最小的也要比他大上一轮,没怎么客套,就很坦然的坐了个次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似乎这个场子才是他该来的主场一般。官场上,只以职位论高低,不以年纪分上下,安平虽然年轻,但是实打实的正科级,而且还是郊县蒸蒸ri上,风头无两的正科级,当然有资格坐在众人之上,这就是规矩。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在谈笑风生,热情洋溢中,两杯酒又下了肚,安平人年轻,酒量还好,自然没问题,但王德裕和马鹏飞这些老家伙可就明显大了,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主题,酒喝到这里也就到了散场的时候。本来安平还打算跟马鹏飞就冯佩伦出任隆兴镇党委书记一事,探讨一下高晨光的想法,但看他脚步蹒跚,眼睛也直了,舌头也大了,脸更是红的跟关二爷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探讨个啥,气的安平直接回家睡觉。
一夜无话,星期ri安平又准时到了电大上课,李胖子一看到安平就小心谨慎的凑到了近前,又是有眼无珠,又是招待不周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昨天安平离场后,参加聚会的几个同学开始以安平为话题,大肆展开了八卦评论,这些机关里的小干部,别的本事没有,但论起摆八卦,那是一个赛着一个,哪一个的肚子里都装着为数不少的独家秘闻,没用多长时间,安平的一切经历和光辉事迹被发掘了出来,这才发现,安平成功的背后,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上位的过程中更是鲜血淋淋,直让众人在感慨之余,又是胆颤心惊。
对于李胖子,安平好言安抚了几句。事实上,这个李胖子,虽然有些喜欢吹牛皮,自我感觉良好的穷显摆,但人总体上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坏心眼,安平还不至于把他的那点小龌龃记在心里,也没把他这个人太当回事。而且,无论这同学感情有没有,多少都是在一个屋檐下学习过,倚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以势压人的事情,安平还真干不出来。
下午,电大没有安排什么课程,就给学员放了半天假,这对安平来说是个好事,正好有时间回市里跟白娅茹商量下对策。在官场上混,谁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冯佩伦能获得了这个任命,很正常的事情,安平不关心,但高晨光想要把隆兴镇引向何方,又要置自己于何地,这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前途和发展,安平却不能不考虑。
赶到白娅茹的住处,休息的白娅茹正在做瑜伽术,一头青丝很随意的挽在头顶,仿佛一个花冠般高高的扬起,紧身的瑜伽服不但将她丰硕的前胸高高的托起,更把曼妙的身材彰显的玲珑有致,额头和脸上泌了一层的细汗,使得她白暂的肌肤透着晶莹剔透,浑身上每一处都充满了成熟少妇的风韵。
看着安平大白天的没打招呼就摸上门来,白娅茹很意外,本来还想埋怨安平几句瓜田李下,不顾忌影响的话,可听完了安平将昨天从酒桌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以后,白娅茹沉默了,官场上有人走茶凉的说法,可现在她这人没还没走呢,就有鸠占鹊巢的事情出现了,任谁的心里也会不舒服。沉思了好一会儿,白娅茹才仿佛想通了一般,皱着挺翘的鼻子轻笑道:“怎么?怕了,一个冯佩伦就让安镇长束手束脚,束手无策了,咯咯……”
“束手无策倒不至于,他冯佩伦再牛,也不过就是熊克贤、李一冰之流,牛不过李东石和张效严去,咱们连李东石都扳倒了,张郊严也被逼着提前退了职,冯佩伦不过就是个科级干部,同样不在话下。何况,隆兴镇可是还们的主场,从上到下,都拧成了一股绳,就是冯佩伦能力出众,心计过人,想要压住我半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官场如同战场,打的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想要打败竞争对手,就得无所不用其极,对于yin谋,阳谋,下黑手,下套子这类事,安平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位,干的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回。唯一有所顾忌的就是对高晨光的做法有些摸不透,摸不清高晨光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呵呵,说你还不服,不是束手无策你跑我这来干嘛?踩了几个小人,掀翻了几个对手,就觉得自己牛气冲天了?也不好好想想,以前你无往不利,除了你的脑袋瓜好使,更多的是因为高晨光在把你当刀使,躲在你的背后推波助澜,坐收渔人之利,至于现在吗,也不是要舍弃你,应该是在压制你才对……”看着安平不承认的犟着嘴,倔犟的模样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白娅茹的脸先是为之一滞,转瞬间,就展露出如花般的笑靥,轻抚着安平刚毅的脸庞,怜爱异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娅茹马上就要从隆兴镇脱身而出,已然算是跳出了局的人,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很容易从上到下缕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安平自打在隆兴镇横空出世以来,简直就是一个不安份的存在,之前雷县长和高晨光争夺主导权处于弱势,迫切需要有人去整点声响出来,从而把水搅混,给他创造混水摸鱼的机会。但是现在,郊县大局已定,高晨光一家独大,不说对安平鸟尽弓藏,也需要一个和谐稳定的政治局势,不可能再放任安平去四下点火,不支持,甚至是压制也在情理当中。
“压制?你的意思是高晨光在玩平衡之道,然后收缩权限……”窗户纸很薄,但不捅不透,哪怕安平jing的跟个猴似的,也不可能洞悉一切,这也是安平一碰到难题,就迫切想找白娅茹商量的主要原因。事实证明,白娅茹的成熟不只表现在身体上,更表现在头脑上,经她这么一分析,安平有些燥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一点一点品味着这话里话外所隐藏的含义。
昨天在酒桌上,安平听到李胖子透露出冯佩伦要出任隆兴镇党委书记的一刹那,整个人处在极度的愤怒当中,愤怒高晨光大耍权术,往隆兴镇里插钉子,从而置自己于两难之境,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反击,向高晨光发起反击,你能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大不了一拍两散,之前能扳倒李一冰,现在也不差不再扳倒冯佩伦,把郊县搅得稀里哗拉,让你高晨光颜面尽失。
虽说安平只是一个基层的小镇长,但这个想法可不是不自量力,雷旭虽然走了,但他在郊县十几年来打下的势力还在,其中不乏有对他的死忠存在,郊县看似平静的政局下,实则暗流涌动,有数不清的利益缺失者躲在暗处紧紧盯着高晨光的一举一动,密谋着要造他的反,等的就是一个恰当的机会。若是在这个时候安平振臂高呼,打响反击高晨光的第一枪,必然会有无数的跟从者,前赴后继,更有一些当权者,慷慨激昂。而高晨光,连个局面都压制不住,那还当什么书记,就是不死,政治前途也算中止了。
当然了,若真是这么做,始作俑者安平绝对也好不到哪去,不论郊县的继任者是谁,都不可能再留着他这么不安份的人存在。不过,安平不怕,自己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就有重新崛起的机会。而且,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安身,郊县呆不了了,抬脚走人就是了,无论是去宾州投靠方怀起,还是去投靠远在甘州的向玉田,总不至于一棵树上吊死就是了。
但听过白娅茹的分析,安平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极端,高晨光要把他的意志贯输到郊县的每一个角度,必然要把触角伸进每一个部门,隆兴镇同样也不例外,隆兴镇被白娅茹和安平经营的针插不透,水泼不进,任谁看着都是一块心病。
偏偏这个时候白娅茹主动请辞,高晨光哪能放弃这个机会,趁机打入钉子也在情理之中,而不与安平沟通,怕还是上位者的自大和自傲在作祟,县委决策有必要跟一个镇长做沟通,做汇报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也是安平误会的根结所在。不过,白娅茹的分析到底准确不准确,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和验证。对此,安平决定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