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暖阳忍着痛捡起地上的东西,包括那坨已经泥迹斑斑的头发,她流着泪将上面的泥渍擦在自己的袖子上,小心的揣到皱皱巴巴的口袋里,走出了异常安静的巷弄。
门口的野猫抬头看她一眼,又看一下二楼上看热闹的几个老人,他们看到钟暖阳露面都转身进屋装作没看见。来这一带混的孩子每天打打闹闹,抽烟喝酒早恋。开始还有人看不惯上去指责几句,可是自从有人被酒瓶子扔中脑袋,警察没捉到人也不了了之后,住在这的老人对类似的争执吵闹厌恶之余都事不关己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钟暖阳用外套袖子将伤口捆住止血,看一下四周,没有监控,没有求救的对象,她忍着委屈和恐惧散后的颤栗离开这里,巷口的那颗大树投下的阴影落在她眼里格外的恐怖,让她不由得加快步伐,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在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她还在回想刚才刀尖抵在她脖子的感觉,医院里的喧嚣和嘈杂让她冷却凝固的血液慢慢恢复了流动,这才慢慢回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耗子……是说张胜被抓了么?
钟暖阳脸上还挂着泪珠,手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好,就差点弹起来,吓得护士小姐姐一大跳。
“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要不要帮你报警?”护士小姐姐有些心疼得看着她手上两寸长的伤口,从手腕处到手背,深的地方皮肉都翻了出来,有些骇人。
钟暖阳咬着下唇忍着酒精消毒带来的刺痛,脑海里浮现了刀尖在鼻子下面晃动的情形,以及耳畔蒋哥的威胁。
“是不是校园霸凌,你是哪个学校的?我打电话联系你们学校的人。”小护士看她默不作声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
“谢谢,不用。”钟暖阳忍着痛摇摇头,她深深的看一眼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她真诚的关心让自己心底的恐惧和彷徨消散不少。
护士帮她处理好伤口,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她:“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么?家长知道么?要不要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
钟暖阳想了一下,摇摇头,默默拿起旁边的包包道谢离开。让妈妈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心脏病都得吓出来。这么想着,钟暖阳有些发愁手上的伤口怎么才能跟她解释,尤其是刚才包扎的时候她才发现因为伤口很深,她最近应该都写不了字了。
没有见到张胜,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让她明白了这些日子为什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要面临的,应该比自己看到的更加的可怕和严峻。
如果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张胜应该没有走,说不定就是在车站被他们发现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个马尾女孩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可是张胜到底是拿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呢?
钟暖阳惊魂未定的坐上回家的公交,将包着纱布的手盖在自己的包包下面,可是哭肿的眼睛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