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想来宁死而不做降将,而他......也自有他的不得已......”
姜卿遥抢着言道:“不过是剑下多一亡魂而已,宣王殿下岂会放在心上1
“你怨他是应该的,我只希望你......你恨他一时便罢。”
她蹙眉长叹,大军内不知道安插了多少陛下的眼线,若他被庭鉴司看出一丝一毫怜悯程国的意思,将来宣亲王府上下还不知要落到何种处境,甚至难免牵连与他一母同胞的睿王,而这些难处,却从来没有人知道。
------------------------
涞源城的最南端群山环绕连绵不绝,早已分不清山与山的界限,水与水的汇流。
姜寂初行至山脚便见江琉等候在此地,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先是一封告罪信递到了她面前。
阅看后才得知,南川境内有单生意接二连三的失手,涉及十五名杀手丧命,就连栗汶副阁主亲自出手也是身负重伤并未得手,故自知无颜亲见,只得先行告罪,请示江阁主该如何打算。
“龙宓呢?”姜寂初将信折起后问道。
江琉有条不紊地答道:“她连夜赶去虞溪了,那边连着旻州佛岭山,她对那里的线人和渠道都很相熟。”佛岭山上有虞氏所创的门派,同样因铸剑而名响江湖,如今东陆的铸剑山庄也就只有虞门能够与横泷剑阁分庭抗礼。
“这桩生意究竟有何蹊跷?”姜寂初与江琉一前一后走在上山的路上,她蹙眉问道:“虞溪是生意方?栗汶副阁主在信中的笔力有些虚浮,他伤势如何?我没想到虞门中竟有如此高手。”
“栗副阁主......武功失了大半,恐怕不将养一年半载难以恢复如初。”江琉言及至此有些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虞溪是东家雇主,生意方是......是尚方铭章。”
姜寂初闻言先是一怔:“谁?”
不过,紧接着她马上意识到栗汶并没有得手,也就是说尚方铭章还活着。
“阁主,您看这怎么办?”江琉虽然懂得不多,但他也知道她与尚方南交好,眼下江湖恩怨找上了尚方南的父亲甚至整个横泷剑阁,他知道这次她定要为难了。
姜寂初却再度陷入沉默,直至亲眼见到坐卧在床榻上的人,听一旁医者禀报说副阁主刚刚醒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栗副阁主,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早已过而立之年,虽受重伤却依旧能望其身形伟岸,眉眼平和不起波澜,不论是他的青衫素带,还是房中简单布景陈设,无不透着朴实无华,她心中感叹,只觉此人当得起一句深藏若虚。
拦下了栗汶的行礼,她仔细向一旁的山庄医者问过他的情况,待屋中人群四散,她随便寻了一处坐下问道:“尚方前辈身在南川?”
栗汶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尚无血色,眼神却透着尊敬之意,毕竟势均力敌的对手一向最是难得,他缓缓说道:“尚方阁主十日前进入南川地界,山庄依照签单行事,不料中途出现了一位姑娘护下了他,如此便折了十五名杀手......我独自与老阁主交手也并未成功,一切都是属下思虑不周,甘愿受阁主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