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故意绕路去了凉安台,途径之时,只见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低声道:“殿下,六年前的凉安台晚宴,太后懿旨发落了忤逆犯上的齐王妃与崔侧妃,两人皆被杖杀,此事为内宫忌讳,外人皆不知。”每次凌靖安进宫时,她便会借机将宫内之事挑拣妥当的尽数告知,并酌情加以提点。
“本王谨记了,多谢宫令。”凌靖安先是致谢,复而一想便继续问道:“不过,既然凉安台为众人所鄙,为何父皇没有下旨拆掉,反而留存至今?”
许殷犹豫着提醒道:“殿下或许有印象,凉安台......是陛下为温誉皇后所建。”
凌靖安听罢只微微蹙眉,复而释然道:“是了,本王差点忘了。”在那段短暂的年少岁月中,他还不曾离宫远走,生母梁氏仍为贵妃,而陛下的发妻温誉皇后尚在人世,宫内亦满是欢声笑语。
走近承华殿的时候,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大老远便朝他提裙跑了过来。
许殷笑道:“公主性子开朗,偏偏宫里同她年纪相仿的皇子公主几乎没有,陛下和娘娘这两年也不经常召宗室女进宫,所以,每每殿下进宫,又肯陪着她下棋赋诗,公主总是格外开心。”
凌靖安方才还微皱的眉头,此刻竟不自觉地被那抹笑容抚平,淡淡随之笑道:“我只有雪晗这一个亲妹妹,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四哥哥1凌雪晗跑过来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两张字帖,“给你看。”
凌靖安从她手里接过来,不用细看也知是出自女子之手,却颇有颜筋柳骨的风范。
“这总不能是你的笔法吧?”
“哥哥笑我1凌雪晗嘟着嘴。
凌靖安浅笑道:“我竟不知,宫里还藏着书法大家?”
“这不是宫里人写的。”凌雪晗拿过来仔细收好,却像个秘密一样,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是沈姐姐所写,母后着人收好,这几张是我偷拿的,反正也是要给你看的。”
凌靖安似乎立刻便反应过来她口中所指的沈姑娘是谁,这些年他在程国的事情,他父皇收到消息后多多少少也会向他母后透露一点,这其中恐怕就有纪将军与世安公主那‘存在而毁掉’的一纸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