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手握南境还不够,如今想要拉拢舞家和姜家。
瑢王手握梁家和东境也不够,如今还想要赫连氏。
还有谁?还有谁的欲望是他看不到猜不着的?
龙椅上的人只觉头痛欲裂,他挥了挥手示意凌靖安退下,独自陷入深思。
直到崔恕在他耳边开口禀报道:“陛下,宣王殿下来请安,在殿外候着呢,您可要见见?”
凌致微微点头,不久后便看到了立于殿内的另一抹身影。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临近黄昏,凌靖尘着冠服孑然而立,方才在议政殿前与凌靖安相遇却遭其怒视,他便已猜出端倪,此刻正抬眸直视着龙椅上面的君王,显而不惧天子之威。
凌致靠在龙椅上疲累地捏了捏额头,暗自叹了口气,向下看了眼凌靖尘,见他整冠而来似乎有要事要禀,便问道:“何事?”
只见凌靖尘从怀中拿出一张明黄色布帛,背后绣有红蓝龙纹,俨然是一封密诏,他跪下后将这封诏令举过头顶,随后伏跪于地叩首而言:“父皇恩旨,让儿臣想好所求为何,回朝时亲自来求,如今儿臣想好了,请父皇恩准。”
当初北境大捷后,凌靖尘便连夜被派去旻州,等到攻破云平城后又是一封诏令让他回北境驻军,来来往往,他军功赫赫,恩赏却少的可怜,似乎这位宣王殿下从来不是陛下的心头所爱,所有人都在这样说,连带着,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直到年底这一封密诏送去北境时,他才知道,终究他父亲还是赏罚分明的。
“你,想要什么?”凌致倚在龙椅上,淡淡地问道。
“回父皇,宣亲王妃病逝已久,儿臣欲立继妃。”凌靖尘依旧跪在地上,再说话时却直起了腰身。
“谁家的姑娘?”此话倒是让凌致的精力从头痛彻底地移向了眼前的人。
凌靖尘再度作揖,从容而禀:“中书令嫡女,安北将军亲妹。”
凌致听罢便从椅背上直起身来,用手用力撑在龙案上,蹙眉俯视着伏跪在殿内的儿子,他沉默半晌后竟突然仰天大笑,这笑容里却还带着些微怒,像极了被触碰到逆鳞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巨龙。
“儿臣唯此一愿,求父皇允准。”他带着执拗的渴求,说完后再度伏跪叩首。
“你,可想好了?”凌致胸中渐渐升起了怒意,继而猛烈咳嗽,一旁的崔恕立刻上前来替他顺气,可这次他却拂了拂手,淡淡的冷斥道:“退下,你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