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审讯,你的话亦不会留下任何纸证。”杀人易,攻心难,既早有准备,自然也要说些安抚人心的话,“年底时,你们三位将军自可再返回西北大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依旧是赵堤,本王也从来没见过什么邸茗。”
“谢殿下。”邸茗微微颤抖着双手,在宣王面前复行了大礼。
凌靖尘示意他起来回话,却始终沉着语气问道:“当年金殖战役刚停,华长亭奉兵符回朔安述职,恰逢栾城时疫骤起,他假执天子手令星夜回严州调兵。当时你与程桦都在场,兵符和天子手令是你们二人亲自所验,可对?”
“是我二人亲自所验。”
凌靖尘正欲再问,却见邸茗皱着眉头问道:“殿下......不知吗?当时在场还有一个人呢?”
“何人?”凌靖尘心中暗自一惊,刑部卷宗上从未记载还有别人验过那道手令。
邸茗镇定地说道:“安国公的副将,如今的南境主将,陈德铭。”
“当时的镇远侯暂领东南边境,陈德铭为何会去严州?”凌靖尘清楚地记得,上官严诚是在栾城旧案后一年的东境大捷后,才被天子加封为安国公的。
“陈将军当年因临时借调,所以在严州营待过三个月,调令经国公爷之手,再传到严州经由程桦将军确认过。”
“调令可有在兵部留档?”
“这......末将不知,但确有调令,这点不假。”
邸茗的神色有些不安,因为他渐渐意识到,宣王殿下所看过的刑部卷宗,与他们当时录过口供的情况竟有不少出入,可见有人暗中作鬼,想到这里,他抬眸望着宣王殿下愈发沉下来的脸色,有些不敢再往下说了,掌心又出了一层汗。
“邸茗将军,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姜卿言显然看出了他的犹豫。
“那道手令并非陛下的旨意,上面加盖之印亦不是玉玺......”说到这里,邸茗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他十多年不曾翻看过的记忆,虽已过去十三年之久,但他到死也不会忘记,“手令上,从来就没有仿冒的国玺之印,上面盖的是,是凤印......温誉皇后的凤樱”
“放肆1
宣王殿下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案上,邸茗当即就惶恐地跪在了地上,就连一旁的姜卿言也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样子,他们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双眼眸中的杀气。
内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再出声,嫡皇子的盛怒,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身首异处。
跪在地上的邸茗将头埋得更深,不敢有丝毫动作,而凌靖尘正怒视着身前的人,低吼道:“温誉皇后久居深宫,岂会牵涉此事,你若再敢胡言,本王便让你今日以身报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