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若单单是皇子迎娶正妃,司饰局不至于送来如此贵重的凤钗。”凌雪娴眼色一沉,心中有了些猜测,她深谙宫中规矩,此事若没有人在背后作主,司饰局不敢擅作主张,“此事马虎不得,我明日着人去问一问便知,好在时间还不急。”
“多谢大嫂。”姜寂初主动为她添了杯丁香花茶,随后挽住凌雪娴的手臂,想要刻意岔开方才有些严肃的话题。
“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们夫妻和美。”凌雪娴摆了摆手,浅浅笑着喝茶,不经意间便忆起了昔日往事,笑道:“靖尘年少成名,当年除夕夜宴上一首箫曲惊艳当场,十四岁的汝阳郡主当即作舞来配,谢国公家的二姑娘也填了一首好词配曲,就连皇祖母都笑他年少惹风流。”
“果然,他走到哪都难掩锋芒。”姜寂初低下头笑弯了嘴角。
“可他偏偏不爱那风流名号,每年除夕宫宴之后,他都急着离京,连上元节同诸位女眷赏灯的机会都不要,不少年轻的公子都暗地里笑他不知趣。”
“其实......”姜寂初有些后悔,话说得太晚了。
“其实,他不能在朔安守岁,便只能赶回去陪你过上元节。”凌雪娴替当事人说了实话,果然看到了惊诧的表情,她顺势说道:“去年我问他,你们究竟是怎么相识的,没成想他竟答了。咱们两家都并非寻常门第,终究难躲争端,但凡他存了一点点的私心,我也当他是配不上你的。”
“每年在朔安过年,他总会赶回来,上元节时陪我去山下观灯。”
姜寂初眼中泛着温柔,温柔中却还添着几分愧疚,“只怪我当初开窍的晚,性子也清冷,总以为他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对我照顾有加,白白浪费辜负了他许多心意。”
饶是这样想,可每次他征战归来时,她偏偏总会像陇间思妇般早早地在山下等他。
这一等就是三年。
送走凌雪娴后,姜寂初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随后解下衣带宽下外袍,将衣领拉下露出雪白右肩,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肆无忌惮地趴在这片雪白上,将完美与无暇破坏殆荆
“姑娘,还是不要看了......”步千语端着新茶进来,怎知恰巧撞见了。
将衣衫整好后,姜寂初无奈地耸了耸肩。
步千语倒是含笑说道:“能书会画的亲王妃有很多,但做过雁山阁主的亲王妃,天底下只会有姑娘一人,这样想不就好了。”说完,她走过去将一杯新茶放进她家姑娘手中,
姜寂初找了一本棋谱随意翻着,听此一言,倒被她逗得笑了。
步千语似乎还想把从府外听到的话,一股脑都说给她家姑娘解闷,怎知屋外有人说道:“姑娘,三公子回来了,正在书房给老爷请安呢,估计一会就来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