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他棋漏一招,身边人便入了生死陷阱,他没有再犯错的机会了。
七月十九酉时初刻南川赋州辽化城
辽化城萧家曾经是这座城乃至整个南川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
只一年未归,整座荒芜人烟的萧宅里面便杂草丛生,栗汶如是想。
他在此地已经逗留了十日之久,面对着不再潋滟清澈的湖水,尘土飞扬的亭阁以及门窗松散的院落,整座府宅哪里还有昔日的半分生机与辉宏。
栗汶行至厅堂,看着依旧高挂的牌匾,他知道萧家家规第一条便是子弟终生不入仕途。
他自从相识萧至延之时,便没觉得这条家规有任何不妥之处,他栗汶不也是混迹江湖的武林中人吗?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十四年前的江湖恩怨倾覆了整个萧家。
往事不可追,栗汶如今能做的便是每岁一祭。
从湖边长廊走至后山亭阁歇脚,再走回前院石壁,栗汶才看到庭中站着一人。
“苏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栗汶一时怔愣,他面前的人身为竹苏弟子,又是江柒落的同门,可他们却仅有两面之缘,不知今日为何会特来相见?
“栗阁主别来无恙。”凌靖尘没有想到辽化城萧家如此好寻,他的行程比预计快了半日。
栗汶神色从容,背靠石壁打量着这位竹苏公子,时过境迁苏尘还是那个苏尘,半分江湖侠肝义胆,半分天家富贵之姿,他笑了笑,此人身上似乎永远都笼罩着一层迷雾,就算你捧着极尽明亮的灯盏来看,也根本看不透。
栗汶以礼相待拱了拱手,请这位苏尘公子进内庭一叙。
“房舍简陋,在下也无法烹茶招待公子,还请见谅。”
“无妨,苏某今日也不是来找栗阁主喝茶的。”凌靖尘并没有心情与他寒暄,自打入了这庭院再到走进中庭,他的眉心从未平展过,“请恕在下直言之过,有两事想要相托于栗阁主。”
栗汶原本双手扶膝,闻言却十分好奇,不由得双掌紧握,注视着身前的人,缓缓道:“栗某自知不才,能力有限,不知苏公子所托何事?”
怎知,下一刻茶案上竟被放上了一枚印玺,栗汶拿起来再三确认,印玺纹路完全对应,就连几个微处的唯有内部人知情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这......”栗汶一时惊诧,有些语塞,“这是少庄主的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