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不规矩的谈不上,充其量只是劝诫而已......劝你擦掉那些不干净的行迹,陛下还没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能任由你在这里混淆视听。况且,睿王并非良主,你可别替舞家选错了主子。”
舞瑾瑜耸了耸肩,“姜家差一点可就是睿王的盟友了,六嫂当真放弃,奉来日的储君为主吗?”
姜寂初平静道:“瑢王一党今朝失势,并非永远失势。睿王如日中天,可无人能够经久不衰。”
她的眼睛中突然露出疾厉的目光,“只有一点,来日你若再拿着姜家的脸面去得罪旁人,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半晌后,站在远处的华青墨看见她家王妃独自走来,便立刻上前去迎。
“王妃怎的同她说了这么久,那种宁顽不灵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姜寂初看着舞瑾瑜远去的方向,她知道,那个舞家的姑娘可以眼中含情,可以口中诉情,但心中或许永远也不会有情了,一时忍不住叹道:“晋王娶了舞氏这样善于谋划的女人,不知道是福是祸。”
华青墨一时没反应过来,姜寂初再度瞅了一眼那抹殿前的青色身影,只道:“咱们去给方贵妃请安吧。”
瑢王妃已被宫婢扶了起来,可她依旧坚持在这里站着。
姜寂初走过去与她简单见了礼后,轻声劝道:“四嫂府中尚有幼子,与其在这里干耗着,不如回去照看小世子,践为母之责。”
沈婧溪轻叹道:“夫君出事,母后的情景亦不好,若我连侍奉婆母的孝道都未能尽到,岂不是辜负了我家殿下临行的嘱托?”她犹豫再三,却只低头道:“我只是想去承华殿亲自探望母后,如今殿下出事,母后定也听到了风声,身为人母,她岂能不担心?我若不亲去宽慰几句,着实放心不下。”
姜寂初不忍看她消瘦的身子在这里硬撑,“如今瑢王殿下以身犯险,只为驱逐流寇,护一方百姓,殿下此乃有功之举,陛下心中有数。况且西北军营全力寻找,殿下来日定能平安归来。而皇后禁足承华殿自省,终归是父皇的旨意,若四嫂执意冒犯天颜,稍有不慎,反倒是可惜了瑢王的功劳......事已至此,若一味强求反倒无用,不如以退为进,焉知父皇没有恻隐之心?”
“如此......”沈婧溪并非鲁莽之人,听此良言,她当即细细琢磨了一番。
她明白,宣王妃这寥寥数语,已经算得上宫里面为数不多的善言善语了。
她平复了情绪后,却福了福身作谢,缓缓道:“我家殿下迟迟没有消息,家父也......我身为女眷心中没了主意,实在有些失态了,妹妹见谅。”
姜寂初同样回了一礼,“四嫂待殿下一片真心,寂初深感敬佩......如今一切尚未成定局,还请四嫂镇定行事,以待来日。”
沈婧溪点了点头,低声陈复道:“是,以待来日......”
姜寂初忘不掉她在南川的煎熬,前路未知而度日如年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懂。
所以,她看到沈婧溪眼中的无助与心急意乱,却做不到像舞瑾瑜那样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