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我若入梦,则无力他顾,圣都霸主辈出,若是有宵小之辈出手,你立即唤人去通知两相、武穆等人。”</p>
风成道当即转身叩首道:“师尊放心,纵使徒儿身死,也绝不让他人迈入此地。”</p>
“不至于此,你们保住性命即可,就算是巅峰仙皇,也没那么容易杀我。</p>
只是怕出现意外,打断了梦境。”</p>
“徒儿明白!”</p>
…………</p>
暗红苍穹,日月不显,群星黯淡。</p>
天——</p>
碎了!</p>
抬头仰望,苍天崩碎,透过无数碎片间隙,能够看到更高处的浩瀚星空。</p>
便是那广袤无垠的虚无之地,也显得四分五裂,充斥各种拳印、掌印、剑痕、刀气……经久不散。</p>
“你的梦境……怎会如此怪异?”铁棠四下一打量,便将此地看了大半。</p>
“松手!”</p>
铁钳般的右掌,牢牢抓住了洁白柔荑,让风冰瑶一时都挣脱不能。</p>
“咳……”</p>
“别误会,我是怕你我走散之后我回不去了。”</p>
铁棠顺势放手,扯开话题:“你之前入梦,也是在此地见到了十三哥么?”</p>
“不错!”</p>
“古怪,这里会是哪里?苍天泣血,人间若有这种地域,我等岂会不知?”</p>
“可以肯定……这里必定不是人间!”</p>
铁棠走了几步,紧盯苍穹之外那些弥留的神通、道法印记。</p>
不过仅是看了片刻,他便摇头放弃了。</p>
这里的一切——</p>
就如虚幻梦境!</p>
乍一看,极为真实。</p>
可若仔细端倪……</p>
一应景象反倒变得模糊起来,根本无法细看,更别说看出神通、道法的来历。</p>
“似乎,我们这次的运气不太好。”风冰瑶试着感应了片刻,并没有察觉到上次那位的气息。</p>
“别急,十三哥的手段……没有那么简单!”</p>
更为镇定的,反倒是铁棠。</p>
从他第一次遇见南海十三郎,便是在墓冢的幻境。</p>
后来无论是封神障内再会,还是玄都豪杰殿第五十层的天骄印记,处处都彰显着南海十三郎的手段。</p>
可以确认的是……</p>
天下间若论幻境、梦境、真实、虚假、隐匿、潜藏的手段,自己这位十三哥,必定是属于最顶尖的存在!</p>
仔细观察了一会,铁棠背负身后的右手,掌心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纹。</p>
他轻叹一声:“十三哥,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见我?”</p>
虚空无声,大地寂静。</p>
风冰瑶没有丝毫感应,暗中传音道:“你莫非是在诈他?”</p>
铁棠不答,高举右手。</p>
“你我之间的因果之深,瞒不住对方!”</p>
……</p>
“十三哥,大泽已经复活了,是我用东海荒神木,为它送去了最后一缕风。</p>
只是它魂魄受损,失了大半灵性,不认得我。”</p>
……</p>
寂静的天地,好似下一刻就会崩灭,但并没有见到任何身影。</p>
眼见于此。</p>
铁棠决定放大招。</p>
“十三哥,我见到了玉玲珑,我没有杀她,可她就快死了,活不过千年!”</p>
这一次。</p>
终于有了巨大动静。</p>
从那崩碎的苍穹之间,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虚幻脸庞。</p>
“是他!”风冰瑶确定。</p>
“中棠,想不到你的因果大道,已经到了这等地步。”</p>
熟悉的声音。</p>
只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沧桑,更为落寞。</p>
铁棠有些激动,心念一起,就要身入青冥,搜寻十三哥的真身。</p>
可他刚一起身,便被一语定住。</p>
“别来!”</p>
“你若离我太近,我可能会死。”</p>
仅这一句话,便让铁棠彻底收了所有心思,不敢轻举妄动。</p>
“十三哥,你在何处?”</p>
“不可说!”</p>
“你已经死了么……眼下是真实,还是梦境?”</p>
“我还没死,但可能快了,你们所见,是梦也是真。”</p>
铁棠骇然,又惊又急:“如何才能救你?”</p>
“救我一人,不如救天下人!”此言之诚恳,昭如大日,充塞浩然之气。</p>
“中棠,你我若是有缘,也许还有再见之日。”</p>
“十三哥……”铁棠昂首望天,难以释怀。</p>
眼见虚影就要散去,风冰瑶施了一礼:“此前谢过前辈点拨之恩!”</p>
“你我皆为旁门,举手之劳,何谈言谢。”</p>
“我与他前来,还有一事相求前辈。”</p>
南海十三郎话语带着笑意:“合你二人之力,足以改天换地,非我能及也。”</p>
风冰瑶也不废话,将开辟新法,融合道统之事说出。</p>
苍穹的虚脸听完,竟然幻化出一个真实的眼眸,朝着风冰瑶打量起来。</p>
“中棠倒是舍得,竟能舍弃正统福泽,分润于你,莫非你们……”</p>
听到这里,风冰瑶侧过身去,没有解释。</p>
“十三哥,你一定要撑住,我必会全力救活玉玲珑,她……还等着你!”</p>
南海十三郎失笑:“你小子……何须顾左右而言他?”</p>
少顷。</p>
苍穹脸庞正色道:“虽然他可分你,可古往今来的其他正统,却没有这个胆魄,也没有如你这般的恰当人选。</p>
糅合两大道统……</p>
确实超出了我的见识之外。”</p>
听到这里,铁棠与风冰瑶都难掩失望。</p>
连南海十三郎都这么说,显然这件事是不可能做到了。</p>
“不过。”</p>
“我也曾听闻,世间曾有类似之法,具体如何糅合,我却是不知。</p>
在你们那里……</p>
若是能找到一个名为‘诸世录’的典籍,上面必定记载了那道法门。”</p>
诸世录?</p>
铁棠喜上眉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十三哥,诸世录就在……”</p>
他话未说完,眼前苍穹立即开始崩碎,那虚影脸庞更是消散的飞快,连周围梦境都开始一片片剥落。</p>
“不好,梦境不稳,得回去了。”</p>
这一次。</p>
再没有任何顾忌,风冰瑶一把抓住铁棠,运转心经之法,要从梦境退出。</p>
只不过。</p>
往日随进随出的梦境,此刻却有了一丝阻力。</p>
“出不去……”风冰瑶手腕颤抖,显现了不平静的内心。</p>
铁棠撑开左掌,五指张开,罗天界域飞出,将自身二人笼罩,同样也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浩瀚伟力。</p>
那是因果之道、破灭之力,与残留在大泽魂魄的力量极为类似,却又有些不同。</p>
“合你我二人之力,时空间都可以穿梭,还能出不去一个梦境?”</p>
铁棠心念一动,意识海的浩瀚蓝光风平浪静,可他借助永恒气息融入自身的蓝光却有了动静。</p>
他紧握风冰瑶的右手爆发深蓝光芒。</p>
这似乎激发了身边人的某种力量,一缕缕白光闪现,与深蓝交叠。</p>
嗖!</p>
两人的身影消失。</p>
梦境却依旧在崩坏,好似有一头远古巨兽,在吞噬着此地的一切。</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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