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鼎竖起一根手指，凌空写了三个虚无大字。</p>
铁棠看得瞳孔一缩。</p>
天！地！神！</p>
这三个字不难明白其意。</p>
三大邪教背后，竟然有仙庭、地府、神尊宫三方势力联合推动。</p>
莫非是他们联手了？</p>
铁棠与朝廷，一直都认为三大邪教，只是仙庭推出来的旗子。</p>
不想事实却更为骇人。</p>
唰！唰！唰！</p>
铁棠一挥手，七尊煞气凌厉的大鼎出现在空中，夏九鼎看得蠢蠢欲动，但始终不敢出手。</p>
“回去之后，若是再让我得知你为非作歹，祸乱人间，便是与我铁棠结下因果！</p>
你怕它们，也得想想为何不怕我？”</p>
夏九鼎心中一震，默默点头，伸手将七鼎全部收走。</p>
“谢圣尊成全！”</p>
“夏渊前辈奋战至死，惨烈壮举埋藏世间数十万年，无人得知！你若是还欲重蹈覆辙，不妨问问自己，是否对得起先祖。”</p>
话语落下，铁棠消失。</p>
夏九鼎托着七尊大鼎，眼眸闪过道道流光，不知其所想，悄然遁走。</p>
……</p>
刚回到九华山不久，铁棠便感觉到附近虚空抖动，一只黑色官靴破空而出。</p>
诸佛尊当即起身施礼：“恭迎右相！”</p>
天尊境的右相仲虺，是人间明面上最为强大的超脱至尊，无人不知，无人不敬。</p>
“竟是右相亲至，我还以为会是左相前来。”铁棠也迎了上去。</p>
右相神色不变：“大加涅佛尊与夏家夏渊，联手对付的域外邪魔，我也不敢轻视！”</p>
众人没有急于进入如来秘藏，等候了片刻，直到拘那含佛与苦度圣佛到来，方才联手打开了此地禁制。</p>
“就由我等四人进去，你们在外等候！”右相取了一丝禁制气息，立即做了决断。</p>
“任凭右相吩咐！”苦度圣佛点头，没有意见。</p>
他们三位超脱，加上铁棠，四人进入如来秘藏，几个呼吸便来到了那处惨烈战场边缘。</p>
苦度见到门中前辈如此惨烈状况，连道了几声佛号，平去了心中波动。</p>
铁棠指着那几截断裂的指骨，道：“一道重伤的骨掌，便杀死了两大超脱，先天神魔，有这等伟力么？”</p>
“它不是先天神魔！”右相语出惊人。</p>
嗖！</p>
右相直接探出右手，越过无尽神通、仙法印记，穿过连绵碎裂大道，将一截白苍苍的指骨取了出来。</p>
“先天神魔的骨骼，有神纹遍布，是自混沌虚无中诞生的大道纹理，如同大阵覆身，有种种神妙。</p>
这截指骨虽强，却不是先天神魔之物。”</p>
拘那含与苦度，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各自展开佛眼端倪，片刻后也得出了同样结论。</p>
这就轮到铁棠疑惑了：“此物在天地之前，我在天地未形之际，看到过它。”</p>
三人闻言都转头看了他一眼，但他们都没有多问。</p>
右相徐徐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当世之中……没有真正完美的先天神魔。</p>
所以隶属它们的大道神异，只能看到几分光景，无法窥得全貌。</p>
你既然说此物在先天之前……那就很难推断它的来历。”</p>
铁棠不解：“天地未形之际，除了先天神魔，还有何物能够诞生？”</p>
拘那含佛笑着解释道：“混沌虚无广袤无垠，正如时光长河也有伴生生灵，先天神魔便是混沌虚无的伴生生灵。</p>
在此之外。</p>
我等猜测，可能还会有一些强大个体，借助偶然的混沌之力，在极为恰当、微妙的时机诞生。</p>
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p>
“比如？”</p>
“比如某些先天灵宝、先天灵植，甚至可能是一块石头，一滴血！倘若它们得了气运造化，未必不可能提前诞生灵智。</p>
随后自我顿悟，蕴养大道，到达一个极高的境界！”</p>
“这倒是闻所未闻。”铁棠点点头，知晓自己的眼界见识，比起这些老古董超脱，还是差了不少。</p>
三人观摩了小半时辰，便将此地战场的经过大致复原了出来。</p>
与铁棠之前猜测相同。</p>
这里是大加涅佛与夏渊，特意引动骨掌进来的最终杀局战场。</p>
在此之前。</p>
他们不知在何处搏杀，难以追寻。</p>
“骨掌也在躲避什么事物，想必它在外面，也受到了很大压制，或者是某种压力。</p>
被迫进入大加涅佛的道场，也是绝地求生。</p>
只要胜了他们二人，维持一丝生机不死，借助两大超脱的力量，它也可以快速恢复。</p>
但最终还是大加涅佛与夏渊技高一筹。</p>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以至于大加涅佛得胜之后，只来及修补此地大阵。</p>
最后的死局……</p>
双方其实都无力动手，是各自僵持，活生生耗死在此地。</p>
骨掌先撑不住，然后才是大加涅佛。</p>
可惜啊，可惜！</p>
但凡大加涅佛不那么拼命，至少还有一个寂灭的机会。”</p>
右相下了定论。</p>
他位列天尊，不难推断战斗过程。</p>
听到大加涅佛真正的死法，苦度圣佛不禁潸然泪下。</p>
活生生耗死在此地！</p>
也就意味着大加涅佛若是想要求存，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的。</p>
可这位佛尊，最终还是竭尽了全力，为这场惨烈厮杀，再添一分悲壮。</p>
最终。</p>
在经过商议之后。</p>
拘那含佛收走了如来秘藏，核心便是崖壁那篇完整的《大日如来真经》。</p>
这本就是雷音寺之物，当年是被大加涅佛取走。</p>
苦度圣佛则是收走了大加涅佛尸身，还有破碎的九龙降魔杵。</p>
右相也带走了夏渊头颅，以及残破的九鼎碎片，而那道骨掌，则被右相挫骨扬灰，只剩了一小截断骨，保存研究。</p>
出了九华山后，三方各自分别，天问、柳香香、应柔瑾、江映雪也被放出，跟着大雷音寺离开，回去参悟真经。</p>
铁棠跟着右相，一起回返圣都朝歌。</p>
薛府。</p>
“天鼎、地鼎我已复原，虽失了仙兵之利，但能窥见打造九鼎之秘，内里的两篇经文，也足够你凑足那门道统。”</p>
“谢右相相助！”铁棠接过没有神异的两鼎，随手放进体内。</p>
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拿来钳制夏九鼎，其他地方对于他来说，用处不大。</p>
说完这些，铁棠本欲告辞离去，却见右相脸色泛起了一丝忧愁。</p>
“右相……莫非那骨掌未死？”</p>
“骨掌倒是死透了，但骨掌的主人……多半还活着。”右相话语极为矛盾，同时分外惊人。</p>
“这……”铁棠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倘若骨掌主人还活着，为何那时不出手相助？”</p>
“自然是它做不到！”</p>
右相起身，在宽敞的大厅内踱步：“刚刚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两位世尊明言。</p>
这道骨掌……绝不是什么混沌中诞生的生灵，也不是先天神魔。</p>
它有‘修炼’的痕迹！</p>
你可能不明白，无论是先天神魔，还是那些机缘巧合诞生的强大个体。</p>
它们是不会修炼的！</p>
或者说。</p>
它们不需要修炼。</p>
但这道骨掌不同……它内里其实和我等并没有区别，也有明显的‘修炼’痕迹。</p>
绝不是天生地养之物！”</p>
铁棠明白了右相的意思，也知道了他在担忧什么。</p>
“天地间，还有如我们这般的生灵，而且它们诞生在先天之前，这该如何做到？</p>
倘若他们出现在当世……”</p>
“正是如此！”</p>
右相轻叹一声：“这道骨掌的主人，绝对是比我还要强大的存在，它或许……</p>
已经超越了天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