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本来坐在兰溪身边闭着眼任由何为给他补妆,闻言睁开看了一眼黄导,“那咖啡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苦味持久。“
黄导:“……不愧是五位数一磅的咖啡豆。”
乔小雅凑近兰溪,担忧的问:“他不会给你穿小鞋吗?”
兰溪小声回:“不会,黄导人挺好的。”
祁扬:“他不敢。”
黄导:“……”我还真不敢,剧组的祖宗,恨不得供起来,而且那咖啡豆真特么不便宜,算他赚了。
听到祁扬这么说,乔小雅才放心。
兰溪化妆的时候,黄导坐在一旁讲戏,下一场戏就该兰溪变成虐杀反派了,杀完反派大雨滂沱,她在雨中抱着凌云的尸体哭。
兰溪换上了一身红衣,黑色长发披散不带任何装饰,地上的风扇扬起她的发,造出了猎猎风声扬起裙摆的视觉效果。
她额心最中间的位置画着红色的火苗图案,眼妆极重,眼尾扫着红,此刻正站在魔尊的对面,眼神格外肃杀残暴,红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
后期特效会加上电闪雷鸣的特效,现场看上去会格外的带感。
修仙剧拍打戏要比传统武侠剧简单很多,一般都是结印御剑,这些都是后期特效。
这一条他们ng了五次,过了。
导演却只给他们五分钟休息时间,就要拍下一常
虽然修仙剧不怎么打斗,但这一场戏兰溪还是吊了威亚,在空中翻转,飞舞,结印,打斗等等。
这一些系列做下来,还是很消耗体力,很累人的。
乔小雅赶紧剥了颗糖给兰溪,顺便吐槽:“你还说你们导演好,你看现在就开始报复你了。就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够干嘛埃上学的时候,课间都是休息十分钟的。”
兰溪含着糖含糊解释:“不是导演针对我,是导演想趁着我的情绪在,想赶紧拍下一场,不然入戏出戏很费时间。”
“哦。”乔小雅又剥了一颗糖喂过去。
下一场开拍。
这一场是雨戏,所以现场的机器都穿上了‘雨具’。
兰溪跪坐在地上,‘尸体’祁扬走了过去,躺到了兰溪的大腿上,兰溪一紧张,好不容易的情绪跑了几分。
祁扬又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口,“溪溪搂着我。”
兰溪伸出一只手搂住祁扬,几乎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场景布置师傅上前,把两人的裙摆这些摆好,冲着导演比了一个ok,就是说随时可以开拍。
导演点头问兰溪,“溪溪,情绪准备好了吗?”
兰溪深呼吸,低头看向了怀里一动不动的祁扬,祁扬的眼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张,唇角挂着一丝血迹,刺目的紧,他的心口染满了血迹,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兰溪的瞳孔猛缩,而后心里传来一阵阵痛意,她向导演点了点头。
场记打板,开拍。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兰溪颤抖的抱住着祁扬,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去触碰他的额头,脸颊,眼泪顺着雨水一颗一颗往下流。
“凌云别睡了,快起来,我把坏人都杀光了。凌云……”
“凌云,二师兄,哥哥……”
“呜呜呜……求求你,快起来,别丢下小七……”
“你不要你的小兔兔了吗?我会被人抓去做成烤兔的,哥哥,哥哥!1
但怀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手臂害虫怀里无力的滑落,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砸起一片水花。
“哥哥!!1
兰溪悲愤的大哭起来。
现场不少工作人员的情绪都被带动,默默擦着眼泪。
乔小雅在一旁哭成了泪人,高小程端着一盒纸给她递纸巾。
那一场戏兰溪拍了六次,眼睛都哭肿了,哭得差点晕厥,导演才喊过。
“还是第一版最好。”
祁扬冷飕飕的看着他,“你说第几版好?”
黄导呵呵傻笑,“最后一版最好,哭戏简直绝了。”
“最后你要是没用第一版,呵呵。”
祁扬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黄导:“……”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
兰溪换好了衣服,裹着毛毯坐在房车上的休息床上喝红糖姜茶,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但一直淋雨,还是容易感冒。
祁扬一上房车便见乔小雅正在给兰溪吹头发,而兰溪低垂着眼睫,明显还沉浸在那极大的悲伤绝望中。
需要他安慰。
祁扬走了过去,“给我吧,我来。”
乔小雅自己的情绪也不怎么好,若是平时她肯定会说几个笑话给兰溪,逗逗她。
可是此刻她也需要人逗。
两人悲伤的人不适合待在一起,乔小雅把吹风给了祁扬,“那就辛苦祁神了。”
“我自己的妻子,不辛苦。”
乔小雅点头,下了车,她要去刷刷搞笑段子,驱除一下心中阴霾。
乔小雅走后,兰溪转过身体昂头看着祁扬。
她演戏的时候常用的便是代入共情。
或者直接代入自己的经历,比如自身身世凄惨,那在遇到身世凄惨的角色时,她便可以代入自己凄惨的身世。
再比如自己常受欺负,那么在遇到一个常受欺负的角色时,她也可以直接带入自己的遭遇。
就好像角色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角色本人,并无二致。
所以那一刻,她心里想到的是祁扬,她想若是祁扬这样了无生趣的躺在自己怀里,那她会怎样。
然后她便发现,她接受不了,她心里堵的慌,堵的难受,堵的她想哭。
祁扬就像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她的人生就像那崎岖的小道,布满荆棘,她一路磕磕绊绊的走来,终于遇到了祁扬。
祁扬给了她家的温暖,给了她爱,给了她曾经羡慕的想要的一切。
当一个人习惯了温暖和阳光,那她便再也不想回到冰冷的地狱。
所以那一刻,她不是在演兔小七,她只是在哭自己。
她不能承受失去祁扬的痛。
“你能亲亲我吗?”兰溪看着祁扬,她的声音很小很细,还带着哭过的沙哑,裹在毯子里的样子就跟只可怜的小猫儿似的。
祁扬心里一紧恨不得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但他却没有动,而是就这低头看着兰溪问:“知道我是谁吗?”
兰溪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到了此刻,她的眼中还蓄着泪水,她乖巧的点头,小声说:“知道,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