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犹疑着回道,“见过。至于学问读书……我就不知道了,就是打了个招呼。”
“对对。不知道就对了。”陆老太太赞同极了。女孩子就应该矜持些,高傲些。更何况那天小魏氏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弄得陆老太太心里像扎了根刺似的。
话说回来,小魏氏不如大魏氏容易相处。且临川侯的家风那是一等一的正。认真想想那小监生并非良人。退一万步说,千好百好,还得哭的好看才行。
福薄的男孩子嫁不得。倘若真对他有意,免不得要让他哭一哭,看一看的。
不过嘛,最紧要的是:从六十大寿那天起,她就是厌烦小监生的人了。万万不可忘记。既任性了就任性到底。陆老太太热切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陆老太太话话里有话,陆观等人急不可耐的给陆老太爷使眼色。现在谈婚论嫁对珍姐儿而言不大合适。
陆老太爷回给他们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小魏氏那样的做派,陆老太太管保看不上。她断不会把珍姐儿送到小魏氏手里磋磨。
知妻莫若夫。她啊,舍不得。
“国子监闹夜叉可说是百年难得一遇。”陆观若有所思的捻起胡须,“那外乡术士出现的也太蹊跷了点。会不会……另有所图?”
陆珍笑着摆摆手,“大伯不必多虑。庄青莲乃是玉阳观的道士,此番是陪他师弟进京参加遴眩观其言行,是个颇有侠义之气的人。”
话音落下,陆观等人缓缓颔首,“有来历有出处倒是可信。”
陆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年纪小,涉世未深。凡事多留个心眼。断不可马虎大意。尤其是神机司那些人,他们个个都不是好像与的。”
陆老太太拍拍陆珍手背,“听你爹的。”
陆珍冲陆老太太甜甜一笑,“孙女省得。”
……
刑部尚书府的灶间热气蒸腾。因着外头闹夜叉,各院主子们饭用得少,宁神茶用得多。四个炉子不停的煮才勉强供得上。尤其是老太太的松鹤堂,送去一大碗还嚷嚷着不够叫再送。
前院书房的桌上也放着两盅尚有余温的宁神茶。一碗是曹震的,另一碗是给前来做客的首辅高良行准备的。
曹震摆好棋子,示意高良行先走,“陛下留凉王世子宿在宫里。”
高良行先走炮,“骨血相亲,陛下岂能真的硬起心肠置凉王世子于不顾。”
哪怕鼻子再钝,也能从元和帝这些年对待凉王以及凉王世子的态度上嗅出味道。再将卢鉴与去军中走了一遭回来身子便日渐衰弱的太子联系在一起,就隐约明白了元和帝为何一怒之下将其斩首示众。
心里明白却不能宣诸于口。
高良行拈起一块桃片糕,撕下一片放进嘴里,“那夜叉凶得很,张神机使回到神机司就病倒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夜叉所伤,但为了脸面不敢承认。”
曹震也架了炮,“自打陆五姑娘赢了桑神机使的家养妖精,神机司就没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