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面如金纸,眉宇间似有黑气浮动。苏景棠瞅瞅沈良再看看陆珍,试探着问道:“您……不给他点一点?”
问罢,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小心翼翼盯着陆珍观察她的反应。
陆珍沉默片刻,剑指掐诀轻触沈良眉心便收回手。说也奇怪,只这一下就令沈良“哎呦”一声缓上一口大气,眼皮颤颤,缓缓张开眼睛。
陆五姑娘太厉害了。苏景棠对陆珍的敬意又多几分。
瞧瞧人家,光是点一点就给沈主事点好了。陈闻礼暗暗点头。把陆五姑娘叫回来还真就叫对了。
沈良两耳嗡嗡作响,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他只记得跟苏主事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响把他给吓住了。之后如何……想不起来了。
陆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沈主事,觉着好点没有?”
沈良眼珠子动了动,轻轻嗯了声。不管好没好,既然陆五姑娘问了就该人家个面子。
陆珍安慰道:“没事儿的。先吃太医的方子调理着,很快就好了。您是在刑部受的伤,理应刑部包赔。”扬手一指苏景棠,“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跟苏主事说,千万别客气。”
什么叫刑部包赔啊?苏景棠不知所措的搓搓手。话是好话,就是听着别扭的很。
“是,都听陆五姑娘的。”不论如何,陆五姑娘也是一片好心。苏景棠上前一步,温声问沈良:“晚上喝粥还是给您熬点鸡汤?”
沈良舔舔嘴唇,“来一盘澹烟楼的柴火猪头肉吧。”
不就是猪头肉嘛,买!苏景棠开心的笑起来,“吃肉好,吃肉好。”看样子沈主事没什么大碍,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
陆珍对苏景棠道:“顺便帮我订一份雪花酪。明儿个我派人去龋”
苏景棠答应一声,迈出出门吩咐人去办。
屋子里只剩沈良和陆珍。木香像一尊门神似的立在门口。
陆珍顺势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拿出一道祝寻星符,掐诀念咒,符纸腾地燃起,灰烬簌簌下落的同时汇成一只拳头大的“眼睛”。
瞳仁大大,睫毛长长,朝陆珍眨巴眨巴,猛地调转方向,飞出门外。
陆珍扬声对木香道:“跟上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咱们地盘上撒野。”
木香脆生生应是。
陆珍唇畔带着笑意安慰沈良,“我定会要那人好看。绝不会叫他白白欺负您。”
光是听人说陆五姑娘如何如何厉害,远没有亲眼见识令人震撼。她方才变出的眼睛漂亮又灵气。兴许是个宝贝。沈良点了点头,“那个……陆五姑娘多加小心。”
陆珍混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儿,无非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见得多了。您先睡会儿,醒了就有肉吃。”
从耳房出来,跟迎面而来的阿克走个对脸。
“小陆。”阿克唤她一声,加快脚步,“大人找你。他跟曹尚书在前边吃……吃茶呢。”
陆珍理理衣袍,“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