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
沈青杉躺在杏树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眯着眸子,安安静静地享受阳光。
第一天就失约,云冽保准恼火。
而他那个人,有火是绝对不会憋着的。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忽然眼前光线一暗。
沈青杉睁眼一看,是云景。
他满脸堆笑,腻歪得慌。
“青杉妹妹,好巧!”
沈青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冷冷瞪一眼云晞,而后慢吞吞地起身,朝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才不冷不淡地点了下头。
“表哥。”
“青杉妹妹,怎么独自在树下?怪冷清的,要不咱们去牡丹园看看?大伙儿都在牡丹园吟诗作赋呢。”
沈青杉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爱热闹,表哥自去便是。”
云景一噎,怒从心头起,不悦地道“青杉妹妹,怎的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伤了亲戚的情分?”
说着,伸手就要来拉沈青杉。
沈青杉眉头一蹙,脸瞬间冷了。
握着长剑的手一横,剑鞘将云景的手重重打落。
云景“嘶——”地抽了口冷气,脸色大变“沈青杉,你这是做什么!”
沈青杉冷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云景,你娘没教过你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便是当场将你打死,也是你活该!”
“你!好你个沈青杉!”云景暴跳如雷,唾沫横飞地大骂,“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沈青杉轻蔑地冷嗤一声,白眼一翻,掉头走了。
转过小径,恰巧遇见云岳扶着侯明珠,尺素紧跟在侧,迎面走来。
云岳双眸一亮,侯明珠惊喜地招手呼唤“妹妹!妹妹!你也来了?”
沈青杉满脸怒色,深呼深吸一番,才平复下情绪。
侯明珠皱眉问道“妹妹面色不虞,出什么事了?”
沈青杉没好气地道“没什么,叫癞蛤蟆恶心着了。”
“呀!这芳菲苑中,怎会有癞蛤蟆?”侯明珠花容失色,往云岳怀里偎近了些。
“王妃莫怕,癞蛤蟆便是瞎了眼,也不敢来恶心你。”沈青杉一语双关。
恰好云景怒气腾腾地走到这儿,将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有心要找沈青杉的麻烦,可见到云岳在场,他迟疑了下,往树后一藏,不远不近地打量。
侯明珠松开云岳,主动拉起沈青杉的双手,从上到下将她细细打量一遍。
“妹妹今日这身装扮,可真是丰神如玉,俊美无俦,姐姐都要心动了呢。”
沈青杉笑着斜睨云岳“王妃此言,不怕岳王吃味儿么?”
云岳眯眸瞧着沈青杉,不禁痴了。
英姿焕发,朝气蓬勃。
尤其左颊上那道疤,中和了眉眼的清丽娇柔,平添数分英气,活脱脱鲜衣怒马少年郎。
云岳闪了闪神,掩唇轻咳两声,眉眼一派温润如玉。
“郡主可真会说笑,明珠与你投缘,本王甚慰。”
侯明珠主动邀请沈青杉同游“牡丹开得正好,妹妹可愿与姐姐同赏?”
沈青杉微笑着摇头婉拒“王妃相邀,原不该推辞,可战王有命,我得去了,还请王妃见谅。”
侯明珠一听,忙道“既是皇叔有命,妹妹,你快去,莫要误了时辰,惹皇叔不快。”
沈青杉点点头,行礼走了。
杏树后的云景,一双眉头拧成了两条黑黢黢的虫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岳王夫妇对丑八怪热情亲厚,战王也对她另眼相看,她还真是块香饽饽。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香饽饽,他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