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一回头,便与云冽四目相接。
云冽弯了弯唇,抬步缓缓走来。
“此次多谢三位沈将军仗义援手,待回京后,本王定上奏朝廷,为三位请功。”
沈翠柏、沈苍梧、沈碧桐三兄弟忙站起身,抱拳行礼。
“战王言重了,我兄弟三人此次是以兄长的身份,相助小妹,不求朝廷封赏,只求小妹无恙。”
云冽点了点头,对沈青杉说道“你去歇着吧,明儿又要赶路了。”
这些天来,每个人都绷紧心弦,忙得陀螺似的,早已筋疲力尽。
沈青杉笑了笑,瘦了一圈的小脸写满疲惫,却舍不得歇着。
“我想和哥哥们说说话,明日一分别,又是数月不得相见。”
云冽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但没说什么,默默地转身走了。
三兄弟望着云冽的背影,不约而同眯着眸子,若有所思。
这传闻中冷心冷情的战王爷,对自家小妹似乎格外温和呢!
次日一早,沈家三兄弟回南疆军中,云冽等人北上进京。
“师父,我得赶在万寿节之前进京,我先行一步,您老乘马车缓行,可好?”
冯晋才斜眼瞪着沈青杉,冷哼道“你觉得呢?”
“快马进京,怕是您老身子吃不消。”
冯晋才白眼一翻,憋着一口气,不看沈青杉。
云岱眉眼一横,怒道“冯晋才,你可真拿自个儿当盘菜了!你若不肯乘马车,那便自个儿走进京城去!”
冯晋才闻言,原本就偏长的脸刷的一拉,活脱脱一张马脸。
“徒儿,你师父我生就一副宁折不弯的脾气,人家既然瞧不上我,我且去云游,当我的游方郎中去!”
“哎哎哎!师父!师父留步!”沈青杉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皱着眉头对云岱说,“青杉斗胆,请岱王赏我三分薄面,莫与我师父计较。”
云岱皱了皱眉头,嗤笑道“郡主,你是什么身份?还真要认这老杂毛当师父么?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沈青杉对云岱通敌本就心怀怨愤,但赈灾要紧,她一直隐忍不发,此刻实在忍不住,冷笑呛声。
“我师父是赈灾功臣,来日朝廷论功行赏,少不了我师父一份大功。王爷口口声声老杂毛,未免有刻薄功臣之嫌!”
“沈青杉,你为了个区区草民,竟公然顶撞本王!”
云岱也恼火了,这师徒俩一唱一和,浑然不将他这个皇长子、岱王爷放在眼里。
沈青杉昂着下巴,针锋相对,字字铿锵。
“不劳岱王降罪,等回了京,青杉自会向皇上禀明来龙去脉。是功是过,是赏是罚,自有皇上做主!”
“你!”云岱气结,狠狠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
冯晋才见沈青杉为了他,不惜跟当朝王爷公然对峙,乐得眉开眼笑,拍着沈青杉的手臂,笑道“好徒儿,为师没看错你。”
沈青杉小脸一垮,挤出一丝苦笑。
“师父,您老就委屈一下吧。您是斯文人,比不得我们武夫,快马赶路,您身子骨真吃不消。”
冯晋才摆了摆手“你去吧,为师随后就来。”
沈青杉“哎”的应了一声,欢喜道“多谢师父!我在京城恭迎师父!”
沈青杉将归雁征鸿留下,又再三嘱托,请徐茂春护送冯晋才。
官差护送着赈灾官员、太医缓缓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