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冯氏医馆才刚开门,尺素便来了。
“托公主的福,妾身有喜了。”
尺素一进门,就给沈青杉行了大礼。
“你快起来,怀着身子呢,别跪着,快坐。”
尺素抿着唇,笑容满面,端的是春风得意。
“妾身能有今日,全仗着公主指点。”
尺素从怀里摸出一枚荷包,双手托着,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呈到沈青杉手边。
“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还望公主笑纳。”
沈青杉也不推辞,笑道“既如此,那我就讨个彩头,沾沾喜气。我两位哥哥不日大婚,希望嫂嫂们也能早日为沈家开枝散叶。”
“哎,恭喜公主!”
“同喜,同喜。”
客套一番,尺素托沈青杉请冯晋才开了安胎药,心满意足地告辞。
冯晋才板着脸呵斥“你倒是忙得很,药材可记全了?”
卧病在床将近两个月,沈青杉记诵了七八百味药材,对常用药物很是熟悉。
她才刚点了点头,冯晋才就喜上眉梢“那自今日起,你便同为师一道坐诊,学习望闻问切之术。”
沈青杉嘴角抽了抽“……赶鸭子上架!”
“那你上是不上?”冯晋才脸一沉,怒目而视。
“……”沈青杉讪讪地咧了咧嘴,“您是师父,您说了算。”
头也磕了,茶也敬了,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么办?
学医枯燥乏味,沈青杉并没有天赋,学得不可谓不艰难。
为了透口气,她不得不赶在医馆开门前便溜去战王府,快到晌午,才蔫眉耷眼地回医馆。
这天,沈青杉经过岳郡王府时,瞧见侧门开着,几个仆妇婆子步履匆匆地往里走。
丫鬟急得大叫“张姥姥,您老快着点,王妃可等不得了!”
沈青杉顿时来了精神,难道侯明珠要生了?
算算日子,才九个月,还差些时候呢!
转念一想,她这一胎是畸形儿,早产倒也平常。
脚步略顿了顿,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向战王府走去。
才一踏进四方庭,便迎来云冽惊艳的目光。
“卿卿,你穿绯色衣裳,真好看。”
男人目光痴迷,胶着在那如花似玉的小脸上。
沈青杉嗔笑“衣裳好看,那你瞧衣裳呀,你盯着我的脸瞧什么?”
洪嬷嬷捧着鸡丝粥,抿唇忍笑,上前道“天儿冷,公主喝碗热粥暖暖身子吧。”
沈青杉接过碗,笑看云冽“嬷嬷可真贴心。”
“哪里是老奴……”
云冽打断她的话,淡淡吩咐“下去。”
洪嬷嬷行礼退下,走到月洞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少女坐在石凳上,津津有味地喝粥。
男人在她对面坐着,姿态闲适,温情脉脉。
洪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下既不解又遗憾。
英雄美人,天造地设,怎么太后偏偏不肯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