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
“反正我觉得,这后宅里不能没个女主人。若是有个师娘,定能将我照顾得更好。”
冯晋才翻了个白眼过去“胡话!”
沈青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试探道“师父,您如今名满京城,多少权贵想同您结交呢。”
“您中意什么样的女子?是温婉贤良的,还是娇俏水灵的?您跟徒儿说,徒儿给您拉纤保媒!”
冯晋才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正要呵斥,就听沈青杉摇头晃脑地道“这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折空枝,您说是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若是再三犹豫,兴许就得抱憾终身了。”
沈青杉咚咚咚咚地敲边鼓,冯晋才的心都被她说乱了。
他忽的站起身,瞪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进里间卧房。
沈青杉挑了挑眉,两手一摊,悻悻地走了。
师父性格虽古怪,名声也不好,但对她着实不错,她是打心底里希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过平淡又温馨的日子。
而不是揣着一颗愤世嫉俗的心,潦草一生,死了都没个收尸的。
冯晋才回到卧房,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
沈青杉方才那番话,在脑中不停盘旋,越发清晰,搅得他睡意全无。
翻来覆去,心乱如麻。
——
夜间又下起了大雪。
这场雪下下停停,待天放晴时,已是腊月十二,云崇的十一岁生辰。
沈青杉起了个大早,带上礼物,进宫去为他庆生。
云崇最得太后宠爱,生辰宴办得十分热闹。
贤灵宫贺客如云,云崇却顶着冷风,站在宫门口,脖子伸得老长,满脸焦急。
“殿下,外头风大,您进屋等吧。”
“长安公主定会来为您庆生的,您且放宽心。”
云崇绷着小脸,嘴唇抿得死紧,攥着拳头,一颗心七上八下,任谁劝,他都不肯回去。
等了许久,眉毛都挂霜了,才见一道裹着青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而至。
小小少年眸中喜色乍现,扬起笑脸,飞快地跑过去。
“姐姐!姐姐!”
灵芝快步跟过来,行礼请安“公主可来了,殿下一早便在门口候着您,娘娘都劝不住呢。”
沈青杉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抬手摸了摸云崇的脑袋瓜,温声叮嘱。
“这样冷的天,你若冻坏了,叫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云崇拍着胸膛,笑嘻嘻道“我身子骨壮着呢,冻不坏,姐姐放心。”
进了殿内,向贤妃请了安,云崇便迫不及待地要礼物。
“喏,拿去。”沈青杉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随意递了过去。
匕首长约七寸,样式普通。
云崇撇撇嘴,脸上写满不乐意“就这?”
沈青杉扑哧笑了,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
“这可是寒铁所铸,削铁如泥,跟着我上过战场的,防身保命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