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蹙了蹙眉,淡淡地道“你新贵登科,少不了应酬。你去吧,切记别争强好胜,平白得罪了小人。”
曹玉行了礼,毕恭毕敬地道“在下告退。”
他倒退三步,转身退下。
岳渊停这才过了垂花门,笑盈盈地走来。
曹玉向他拱手行礼,岳渊停顿下脚步,上下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抬步走过。
“青杉,你可大好了?”
沈青杉懒洋洋地歪在摇椅里,享受着春日暖融融的晨光。
“嗯。”
岳渊停兴奋地道“我中了二甲第七名。”
“尚可。”沈青杉表情平静,语气淡漠。
岳渊停不由得有些灰心,转而想到曹玉。
他中了探花,那是不输于状元的荣耀。
与之相比,区区一个二甲末,自然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我……”
岳渊停十分失落,中进士的喜悦,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分毫不剩。
他深吸一口气,怀着满腔不甘与愤懑,硬声硬气地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沈青杉眼皮子都没抬,淡淡讥笑“你若一味沉溺于儿女私情,拿什么让我刮目相看?”
岳渊停哑口无言,知道她是嫌自己烦,他也恨自己不争气,控制不住自己,总在她面前晃悠。
可如今云冽离京,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他岂能错过?
沈青杉扶着归雁的手,起身慢吞吞地回屋。
岳渊停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默立许久,才心情沉闷地走了。
他在心里狠狠发誓,必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她瞧瞧,他哪里都不比云冽差!
回到南阳伯府,只见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岳峙好一通夸赞,于氏张罗着告慰先祖,摆酒设宴,打赏下人。
岳渊停却没什么兴致,为了不扫父母的兴,只得强打精神敷衍着。
隔天的恩荣宴,新科进士们个个春风得意,唯独岳渊停面色凝重,没半分喜气。
依惯例,岳渊停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当差。
他是南阳伯的嫡子,在进士中是出身最尊贵的,翰林院的同僚们,纷纷来敬酒道贺。
“贤侄金榜题名、大婚在即,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岳兄年方弱冠,竟有如此成就,实乃天纵奇才!”
岳渊停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惹来大家伙儿一片赞誉。
众人只当他是双喜临门、春风得意,哪里知道,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宴罢,岳渊停醉得厉害,走不直道。
南阳伯扶着他,向各位同僚告罪,又惹来一片道贺。
“南阳伯,大喜!大喜啊!”
“多谢!托福,托福。”
“待令公子大婚之日,下官可要讨一杯喜酒。”
“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