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停攥着两颗花炮,铿锵有力地道“他若敢来,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叫他有去无回!”
沈青杉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呸!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没出战,就说丧气话,晦气!”
岳渊停虽被呵斥,但心头一甜,讪讪地笑看着沈青杉。
“谁都不许逞强!能杀得了李东海最好,真若是奈何不了他,保命要紧!”
沈青杉严肃地叮嘱“容州可用将领不多,咱们损伤不起。都给我记着,咱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是粮草,能抢则抢,抢不了就烧。至于李东海,他不是最要紧的。”
李东海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西疆军中,无人可与之匹敌。
但如今的云冽,四肢健全,与之一战,胜算极大。
只要能撑到云冽赶到,李东海便不再是心腹大患。
沈青杉介绍了花炮的用法,再与沈碧桐、岳渊停演练相互之间如何配合。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岳渊停也顾不得争风吃醋耍小性子了,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投入到战前准备中去。
花炮全部被运上城楼,在出山口往南半里地的位置,趁着三更半夜,用绳索垂下。
三人率领亲兵,沿城墙缘绳而下,将花炮一一运送到出山口南侧的山坡上,借助突起的岩石藏好,以树枝杂草伪装起来。
次日午后,西魏出动一支骑兵队伍,驻守在出山口附近,看人数不下于千人。
众人心头一凛——来了!
岳渊停的呼吸蓦地一粗,他悄悄靠近沈青杉,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
沈青杉失笑“这话该我对你说才是。”
她昂了昂下巴,善意地道,“你忘啦,你打不过我。”
岳渊停脸一红,硬声硬气地道“那你也不许逞强,跟着我!”
强敌在侧,沈青杉没跟他争执,缓缓爬过山坡,绕到另一侧,观察敌军的粮草押运情况。
如今是八月间,林深草茂,细微的动静很难被察觉。
西魏的粮草从这里走过好几次了,从没有过任何闪失,况且有李东海接应,可谓万无一失。
西魏骑兵只在出山口巡防,并没有往山上查看。
沈青杉爬上一颗老树,站在高高的树杈上俯瞰。
远方山谷中,依稀可见大队人马缓缓前进。
估摸着,到出山口时,天色也该黑了。
她下了树,寻个僻静地儿,啃了块干粮,喝些水,背靠着山石打起了盹儿。
岳渊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手心里满是汗水,黏糊糊的,心慌得厉害。
看看沈青杉,他越发自惭形秽,暗自发了狠,定要给西魏军一记迎头痛击,让大家伙儿都对他刮目相看。
一觉醒来,天色擦黑。
粮草押运队伍已经离得很近了,但山路崎岖,约莫还得再走半个时辰才能到。
沈青杉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目不转睛地盯着猎物,蜷缩在隐蔽处,静静等候。
沈碧桐忽然紧贴着山壁,小心翼翼地靠近,压低声音道“杉儿,你看,那人是不是李东海?”
沈青杉没见过李东海,只知道传闻中他长得又凶又丑,活像只大猩猩。
她放眼望去,只见山下有个穿亮银盔甲的将军,盔甲上的红缨格外鲜艳,但看不清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