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侯明玉已死,她被扶正为岳王妃,从不难为府中姬妾,吴氏过门次年便生下儿子,比她儿子还大些呢。
后来云岳驾崩,吴贵妃发动宫变,云冽前来救驾,身受重伤。
应当就是那一次,男人的根本被毁,以致于孑然一身,无妻无子,凄凉致死。
一时间,沈青杉竟不知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但她还真有点好奇,吴媛媛嫁给如今的云岳,又会对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隔天是腊八,护国寺举行法会,广施腊八粥。
冯晋才陪蒋秋萍进香去了,吩咐沈青杉留守医馆。
半晌,素芝急匆匆地来了,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
素芝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讪讪开口。
“回公主的话,长宁郡主不大好,王爷不让理会。奴婢怕长宁郡主有个三长两短,故而自作主张来求公主。”
沈青杉听见“长宁郡主”四个字,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浓重的烦躁与厌恶。
可她是皇帝钦封的战王妃,还没过门就出了岔子,云冽不好向皇帝交代。
“她哪儿不好?”沈青杉提起药箱,边走边问。
素芝抬起左手,食中两指并拢,在右手腕比划了一下。
沈青杉心头突的一跳“怎么回事?”
“许是亲人辞世,守不住打击,一时想不开。”
素芝轻描淡写,语气没什么波澜,眼底甚至闪过一抹淡淡的不屑。
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陷害王爷的心头肉,找死!
要不是有个战死容州英烈祖父,凭她也配踏入战王府的大门?
沈青杉眼皮子一搭,便猜出了个大概。
云冽不屑磋磨人,邹蕙兰要么是孤注一掷,要么是破罐子破摔。
到了栖霞苑,侍卫齐刷刷行礼“见过长安公主!”
屋里,死鱼般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怔怔出神的邹蕙兰,眸子闪了闪。
她一定是快死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死了也好,清净!
只是到死,那个人也没来看她一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邹蕙兰听见素芝熟悉的声音,无奈又嘲弄。
“府医来瞧过了,开了药,郡主不肯喝,已有两日水米未进。”
沈青杉环视四周,只见屋子素净雅致,收拾得整洁利落,就知道云冽虽然冷淡,但不曾苛待过邹蕙兰半分。
她瞟了眼死气沉沉躺在床上的人影,淡淡问道“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素芝吞了吞口水,讪笑道,“由她去,吩咐徐公公随时预备着办丧事。”
沈青杉一听,险些绷不住笑。
这么冷酷无情,还真是云冽的一贯作风。
沈青杉挑了挑眉,扬高嗓门,故意让邹蕙兰听清楚。
“他的王妃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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