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在芙蓉斋中时一直都宿于西北角的一间小屋中,屋外连着一片很小的花架,缠绕着浓密的紫藤花茎,夏日里会在屋外窗前遮下一片阴凉。邱林将那紫藤花架打理的很好,这是贺兰明觉得他唯一有人情味的地方。
藤架下放着一只摇椅和矮小的石桌,邱林在时便在此处小坐,顺便教授他们擒拿门法和他自己所创的拳法与剑术。
如今秋叶已散,那片紫藤只余枯枝缠绕犹如垂死老人的手背,枯燥而没有生机。
贺兰明,恒觉,刘小虎卑微的跪在花架下,邱林的房中却无任何动静,沉静的像是无人居祝于是,恒觉再次出声,“弟子求见邱主,向邱主问安。”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厚重的门帘才被缓缓抬起,邱林着一身灰色棉袄长衫冷着脸从房中走出,站在门前看着他们。
他故意掸了掸身上的浮尘,冷哼一声,“如今也该称贺兰明一声明主,怎的还要在我这里下跪,这不是驳我的面子?”
贺兰明心头一紧低下身磕头,“师父永远是师父,徒儿不敢逾矩。”
邱林俯视着贺兰明,冷笑一声,道了句,“别说那些好听的,如今你得偿所愿,我该是恭喜你才对!以后你们也不用来问安了,我受不起这一拜1说罢,邱林回身进屋竟是不再多看他们几人一眼。
刘小虎看了看微微晃动的藏青色门帘,又看了看地上依旧做磕头状的贺兰明,小声嘟囔了一句,起身将二人拉了起来。
恒觉看着蹙眉低沉的贺兰明小声关切,“明儿。”贺兰明苦笑抬头,望着恒觉和刘小虎道:“我没事,不过以后只怕难办了。”
刘小虎本就不喜邱林平日里对他们的做派,如今虽然宗主没有明确他跟恒觉究竟跟谁做事,但他心下早已认定了贺兰明,因此心中说不出有多欢喜,于是拉着贺兰明和恒觉一边往他们屋里走一边道:“管他呢,以后咱们自己说了算还不好?”
恒觉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刘小虎脑袋一下,“说得轻巧,你忘了咱们的解药还在邱林手里。”刘小虎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的身家性命依旧握在邱林手中,不禁懊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郁闷的踢开脚下的石子骂了句娘。
贺兰明长出一口气望着天色渐变的当空,那种一直被邱林压迫的感觉却并未消失,她没来由的说了句,“天要变了。”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邱林的掌控,哪怕是做梦她都会梦到自己经历的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梦境到最后都已邱林的狞笑为结束,这样的噩梦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了。
不久后,影宗传下密令,升贺兰明为玉堂堂主听命于夜君洺,而恒觉和刘小虎也不再受邱林管辖,而是受贺兰明调遣。自此邱林手下此时除了玉娘再无其他,夜君洺也没有透露要重新培养影宗暗堂刺客的意思。
随着贺兰明地位的上升,她可以亲自去萧府与夜君洺商议要事而不用再禀明邱林和玉娘。但夜君洺为了制衡三堂间的关系,以及压制贺兰明三人的发展,蛊毒的解药依旧被控制在邱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