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人拉开了一条缝隙。
白锦夜抬眼看着站在床榻前的黑衣人。
那人见到白锦夜后,迅速的低头闪身躲到了袁让的身后。
虽然只是一瞥,但白锦夜还是想起,他曾在和月如的身边见过这个人,他眯了眯眼,抬眼看向袁让,“袁公公,本王确实有伤在身,不知皇上急召何事?”
袁让心下计较了一番,抬手让身边的黑衣人退了出去,才低声道,“王爷,今日宴后,和贵妃去皇上那哭诉,说您轻薄于她。皇上与众王爷皇子在御书房议事的时候,王爷确实离开了片刻。”
“王爷也知道,和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尖儿,这事无论真假,恐怕王爷都得进宫当面向皇上亲自解释了。”
“别说王爷有伤在身,就算王爷只剩一口气了,咱家也得把你抬进宫去。”
白锦夜瞥了他一眼,这袁让能走到今天这个程度,早就是个人精了,想必来之前,已经有人交代了什么,如今见自己还好端端的,他只能这样卖自己个人情。
这话提前说了,他多少也有个准备。
和月如……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她非要置他于死地?
“好,烦请袁公公在门外稍等片刻,本王更衣后跟你进宫。”
袁让福了福身,退出了门外。
白锦夜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的裴清歌,微微皱起眉,她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他身上的符咒花纹就全都不见了,然后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他起身穿上衣服,犹豫了下,才转身拉过被子盖在裴清歌的身上,正要走,却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裴清歌睁眼看他,声音微弱,“子时。”
“记得。”白锦夜点点头,无论宫里到底怎么样,子时之前,他必须得回来。
*
白锦夜到了宫门,下了马车,目光在袁让的身后转了一圈,“袁公公,跟着你的那个黑衣人呢?”
袁让似乎这才注意到有人不见了,他也四下看了圈才说,“这人不归咱家管,许是出去办事了,王爷快进宫吧。”
白锦夜拧了拧眉,心里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脚步顿了顿,招左辞过来,低声在他耳边吩咐,让他赶紧回府。
左辞闻言,脸上一点都不见惊讶,只说,“王爷放心吧,王妃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了什么?”白锦夜眉头皱得更紧。
左辞挠了挠头,“不能说,等王爷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王爷,快请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袁让又催,“可别让皇上等得更久了。”
白锦夜又狐疑地看了左辞一眼,见他满脸的信誓旦旦,这才迈步往宫里走。
*
黑衣人并没有离开王府,而是等袁让带着白锦夜离开后,就一路往睢园摸。
睢园里光线极暗,因为有和月如的交代,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只不过看过刚才那些阵法,他心里也觉得和月如有点担心过头了,只会设置那么简单阵法的人,显然不可能是什么高手。
就算是对上,他也是必赢无疑。
一路摸到卧房,隐隐地他便见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和月如让他不要靠太近,只是把交给他的那道符咒扔过去就好,他从袖袋里拿出符咒,食指和中指捏住,用力一甩,那符咒瞬间飞到床边。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包围了整个床榻。
黑衣人也没想到这个符咒这么厉害,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转身正要离开,就见外面也瞬间火光冲天!
*
裴清歌站在离睢园不远的地方,因为耗费了太多精力而脸色微白。
她最大的阵法,在睢园。
这还是楚星玄走之前帮忙布置好的。
她从卦象上看出,对方的目的不只是白锦夜,更是楚星玄。
白锦夜的杀劫在宫中,那得靠他自己化解。
但这睢园的杀劫,却有反杀之势。
对方如果没动杀心,也不会触动这个阵法。
对方一旦对阵眼摆置的物体动了杀手,阵法就会瞬间启动。